章興哼道“現成的兇手不是已經捉拿歸案,為什么又拿我的人興師問罪可別是栽贓陷害吧。”
“稍安勿躁,張幫主。”衛玉氣定神閑“你既然是一幫之主,自是消息靈通,心里有數,想必這種案子是如何情形你也已經知道了。廖羽是不是兇手,章逕又是不是無辜,我正在審。你若不忙,不如去看看這些口供。”
旁邊的主簿上前,把先前章逕的口供給了章幫主。
章興勉強看了會兒,他不是個蠢人,來之前也問了屬下大概,此刻見章逕的口供,各處漏洞破綻。
但是自己幫里的人當然要維護,何況殺兄弟妻兒這種丑事,他也著實不能忍,也不能就這么認下。
章幫主便恍若無事道“這又算什么,他也沒有認罪。”
衛玉道“正是,他且說有一個陶老三是他的人證。那不如先問一問這陶老三案發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跟章逕在一起。”
張幫主竟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老三,你上來。”
李知縣還有旁聽的小侯爺看見章幫主這一副神態,心中都知道不妙。
他們既然是一起來的,路上必定互相串通,章幫主一定是知道了陶老三的口供有利于章逕,所以才如此自得。
果真,那陶老三上前之時,先看了一眼章逕,眼神里似乎透露著“請執事放心”之意。
章逕此刻一顆心總算是放到了肚子里,知道自己應該無事了。
而就在陶老三即將開口之時,衛玉忽然道“且慢。”
章幫主疑惑地看向衛玉,衛玉道“莫急,我只是想在定案之前,先把此案梳理梳理,嗯剛才章逕供認,他跟王绔親如手足,曾多次去往王家,跟朱氏也十分相熟。或許正因為這樣今天晚上他才會熟門熟路地從王家的后門摸到里屋,甚至在王绔于屋內熟睡的時候,他還能準確的一下子就找到了王家藏東西的地洞,并從里面找到了血衣跟兇器。”
章幫主等人聽衛玉緩緩道來,臉色都變得有點古怪。
畢竟是個人,就會聽出這其中確實有點兒蹊蹺。
但是章逕畢竟是他們幫內的“兄弟”,當然要胳膊肘往內拐,明知不對,也要視而不見。
衛玉環顧周圍,繼續說道“我一直在猜想廖羽若是兇手的話,他為什么要傷害朱氏跟那孩子,就算平時他們互相有交往,但據說不管是朱氏還是孩童,都跟廖宇關系很好。何況案發之夜廖羽是從前門離開,另有目擊者目睹有一王绔打扮的神秘人是從后門離開,對了就像是今天章執事從后門進來一樣。”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且不提這血衣是章執事所有,兇器也是他所用之物。只說死者,那王家小兒是被人從下到上一刀斃命。而朱氏卻被連斬了十幾刀,差點兒被剖開。”
眾人聽到這里臉上都依稀露出不忍之色。衛玉的聲音微微壓低“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章幫主忍不住問“什么重點”
衛玉道“重點是為什么王绔跟朱氏成親十幾年,這孩子才五歲。”
張幫主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衛玉道“各位不覺得奇怪么王绔面容黝黑,兒子卻皮膚雪白。但據我所知,若是父親膚色偏黑,不管母親如何,那所生的兒子一定會隨其父皮膚偏黑。而且王绔他的頭發是直的,但是那孩子的頭發卻有些卷曲。”
章逕直著眼睛,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握緊。
這會兒在場的聰明人都已經有所感知了,暗吸冷氣。只有一些糊涂不懂的,兀自嘀咕說“誰不知道那廖羽給王大哥帶了綠帽子如果說那孩子是姓廖的”
說到這里,一向沉默居多的李知縣忽然開口“廖羽是三年前才調來本地的。”
這一句最簡單的話,頓時把眾人的嘴都堵住了。堂中鴉雀無聲,大家重新看下地上的章執事,眼神形形色色,有的震驚,有的駭然,也有無法言說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