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自從她嫁進王府,就沒有一天好日子。
琥寶兒終于忍無可忍,決定偷溜出去一趟。
她沒膽子離家出走,可是偷懶一回總可以吧
晌午過后,日頭正烈。
春末夏初之際,天氣日漸炎熱起來。
嬤嬤和月蘿去用飯歇息了,琥寶兒支開桃枝梨枝,自己拿了小荷包,大搖大擺從側門出去。
守在側門的婆子,可沒收到過禁止王妃出門的命令,這位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王爺明擺著扔在小院自生自滅呢。
琥寶兒很順利就溜了出去。
夜玹王府位于稷康坊建春街,此處大多是深宅大院,街道上不算多熱鬧,不過會有不少貨郎挑著擔子沿途叫賣。
琥寶兒出門次數寥寥無幾,但也知道京城里廣樂坊最為繁華,別的沒有,就是人多。
只是稷康坊太大了,要去廣樂坊,靠著雙腿得走到何時去
琥寶兒在路上犯愁之際,后邊吱吱悠悠駛來一輛馬車,為了車廂內通風,竹簾高高卷起。
車窗邊的陳佑卿一眼便瞧見了琥寶兒。
娉娉裊裊的女子,身著鵝黃蘿裳,頗為惹眼。
“好像是夜玹王妃。”他喊停了馬車。
另一側坐著陳巖柏,連忙探身一看,頓
時樂了“還真是王妃”
琥寶兒抬頭看去,與祖孫二人對個正著。
她抬手招呼,有幾分意外,直言問道“陳大人,方便搭個便車么”
陳巖柏與她只有兩面之緣,但印象很好,看著就是純粹討喜的小姑娘。
他毫不猶豫點了頭“王妃若不嫌棄,就上來吧。”
陳佑卿想阻止都來不及,他面露無奈,問道“王妃為何一人在此準備去往何處”
祖父難道就不想想么,一個女子,出門沒有車馬就算了,丫鬟也沒跟著。
琥寶兒已經利落登車了,在車內一側乖乖坐好,才道“你們打算去哪路過熱鬧的地方將我放下就好。”
她也沒打算一定要去廣樂坊,下次有機會再去不遲。
陳佑卿聽見這話便覺不妥,她孤身一人
陳巖柏樂呵呵道“我們約了許大人一同去釣魚,王妃若是無事,也可同往。許大人你該叫一句外祖父呢,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陳巖柏知道夜玹王這樁親事徒生波折,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或者流言夸大其詞。
在他看來,這個王妃不如傳言中那樣不堪。
“許大人是那位老太爺么”琥寶兒知道他,陸盛珂的外祖父。
她搖頭道“我不曾敬茶,與夜玹王遲早要和離的,還是別胡亂攀親戚了。”
小姑娘心直口快,有話就說,陳巖柏才剛端起茶杯,就一口噴了出來。
“咳咳咳年輕人啊,慎言,慎言”
陳佑卿聽不下去了“婚姻大事豈非兒戲”
“所以不能勉強,要及時回頭。”琥寶兒一臉認真。
“這”陳佑卿抿唇望著她,他總能在她身上看到表里不一的一面,明明是這樣嬌俏的一張臉。
未曾接觸,只怕會以為是嬌氣任性之人。
陳巖柏拿著帕子擦了擦,一邊笑了起來“人生沒有回頭路,要及時回頭,需要莫大的勇氣。”
她難道不貪戀夜玹王府的一切么
地位尊貴,還是絕無僅有的一位,且陸盛珂儀表堂堂,光是他這個人,就招惹了京城多少小姑娘。
琥寶兒卻不想多說,她出門游玩,又不是為了找人吐苦水。
正好馬車行駛到一個巷子口,她要在此下車。
陳佑卿略一猶豫,朝陳巖柏道“祖父,孫兒也在此下車。”
陳巖柏太了解他了,守禮周到,有時顯得不干脆,“你打算派人通知陸盛珂”
他一點頭“沈娘子瞧著容易輕信于人,孤身外出屬實不妥。”
陳巖柏爽快放了人“你要插手就隨你去,反正跟我們兩個老頭子釣魚也挺沒意思。”
“祖父”
“走走走。”陳巖柏示意車夫啟程。
陳佑卿笑了笑,叮囑隨從道“別讓祖父亂吃東西。”
陳巖柏頓時吹胡子瞪眼的,
他是老鼠么成天偷吃
琥寶兒沒料到陳佑卿也下車了,不僅如此,還讓他的小廝去通知陸盛珂。
她睜圓了一雙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芝蘭玉樹的年輕公子。
痛心疾首“瞧你一派斯文,沒想到竟如此小人。”
陳佑卿拱手賠罪“是陳某擅自猜疑了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