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神來的玉熙才發現兩人靠的有多近,呼吸交纏,輕薄的衣裳擋不住彼此身上的體溫,溫熱,可隨即又變得灼熱,好似此刻在熾烈的夏日,而不是春日。
男人胸膛寬闊強健,很有安全感,能清晰的感受到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一聲聲的落在她耳畔,像是激烈有節奏的鼓點,在耳邊揮散不去,烙印在心底。
被掌心握住的地方滾燙又酥麻,連帶著腰也軟了幾分,玉熙面色緋紅,眼睫微微低著,嬌怯的顫動。她動了下身子,羞赧又生氣,眼瞪著,沒什么威懾力。
“你放肆。”半晌吐出幾個字,嗓音低低的,軟綿無力。
男人眸微沉,漆黑深邃,滿是情緒的眼底將那些邪惡的欲念掩飾的很好,他輕提喉結,忍耐克制,手想松開,但動作卻比腦子快,硬是蹭了一下才松手。
“無意之舉,公主見諒。”他把手垂在身側,指腹留戀般的來回摩挲,與她隔開點距離,深吸一下,還是能聞見她身上的幽香。方才貼著,他身上沾染了那股香氣。
他不討厭,甚至很喜歡,光是聞著,喉嚨就干渴,想要更加放肆一點。可是不能,現在還不是時候。
傅安年的眼睛黏在她身上,從水光瀲滟的眸,移到緋紅的臉頰,最后落在起伏不定的身前。她大口喘氣,情緒激動,手交疊在一起,來回輕蹭著。
他斂眸,深呼一下,躁動的感覺稍稍緩了些,清風拂過,將剩余的灼熱盡數吹散,恢復平靜。
兩人面對面站著,沉默許久,氣氛微妙。
來往的行人從他們身邊匆匆而過,顯出他們的怪異。玉熙眼轉著,明知是意外,但就是不敢抬頭看,任由尷尬的氣氛蔓延。
直到可憐的哭聲傳來,她才抬起頭,一臉茫然的望著傅安年,傅安年面無表情,和她對視的眼神冷靜的出奇,看不出一點方才的旖旎。
“誰哭了”她的嗓音依舊軟綿,本來不知如何面對剛才的事,眼下聽見哭聲,她立馬轉移話題,鐲子的事也不問了。
若他想說,自然會說。
傅安年吞咽下,牽起嘴角,笑容多了兩分溫柔,“好像在賣身葬父。”
剛才路過的鄉親說的,他湊巧聽見了。
玉熙沒聽見,聞言來了興趣,她只在話本里看過,真實的遇見這是頭一次,不免好奇。她掃了眼傅安年的手,把那點風月事暫時放在一邊,然后擠進了人群看熱鬧。
傅安年不像她那么喜歡看熱鬧,但瞧見她過去,便也跟著過去瞧瞧。
百姓圍了一圈,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盯著跪在地上的姑娘看,但沒一個人想幫助。那姑娘穿著一身白衣,眼眶濕潤的跪在地面,她低頭,忍受著旁人的指指點點,或許是感覺屈辱,消瘦的背脊顫動兩下。
看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玉熙顰眉,眼睛轉了圈,于心不忍,她看看傅安年,手肘碰碰他,道“作為朝廷命官,你不管管”
按理說這種情況,有個書生站出來,英雄救美,怎么看了好一會,沒一個人幫忙呢
傅安年背手站著,跟個沒事人一樣看著,他能幫什么最多是給點銀子,讓這姑娘把父親葬了,至于旁的,他是一點幫不了。
再說他們初來乍到,什么情況沒弄清楚,貿然出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傅安年心里清楚的很,但玉熙卻不明白,她第一次出遠門,對什么都好奇,眼下瞧這姑娘可憐,定是想幫一把的。
她驕縱高傲,卻善良。
傅安年側頭,語氣淡漠,道“你想怎么管”
他沒正面回答,反倒是問她怎么辦,他的意思好像是只要她開口,他就照辦一樣。
玉熙張張唇,又把唇合上,輕輕抿著,將嫣紅水潤的唇抿的更加艷麗,她斟酌一番,道“自然是幫幫她。”
傅安年看著她笑,挺拔的背脊微微彎了彎,“你的意思是要我去”
她嗯了下,拉下他的衣襟,如高位者的姿態那般看他,“當然是你去,我是公主,不好出面。”
他輕笑,眼瞅著她皙白的手,笑容越發肆意,“既是公主吩咐,那我便遵命。”
傅安年挑眉,漆黑的眸瞅瞅她,又看看她的手,示意她松開。當街拉他的衣襟,不大妥當。
玉熙后知后覺的松手,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她別開眼,道“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