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年還處在她恢復記憶的震驚中,腦子來不及反應,又聽見她云淡風輕的說婚事作罷。一瞬間,男人從剛才的驚訝轉變成了憤怒。
他怒極反笑,狹長的眼彎著,眸底陰冷,不知是因她的態度,還是因她的話,或者,兩者都有。
傅安年笑著深吸下,手搭在桌沿,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若有所思,是何時恢復記憶的呢
他細細想來,大概確認,是那日進宮來找陛下的時候,從宮中回去后,神色就不對,而且立馬收拾了行禮,回到宮中住。
傅安年笑得更肆意,胸膛顫動,笑聲壓在喉嚨里,沒有發出來。
他等成親的日子,等的太久了,他想擁有她,想和她共度余生。之前就一直擔心害怕,害怕她恢復記憶改變主意,便想把成親的日子提前,沒想到真被他猜對了,她真的不想嫁給自己。
他的擔憂,終究還是來了。
傅安年克制不住的冷笑出聲,低低沉沉的,有蠱惑人心的魔力,使人下意識的看向她。
玉熙等了半晌,見他沒說話,便抬頭看了他一眼,冷靜的問“傅大人意下如何”
嗓音還是軟的,可是語調變了,沒了從前的嬌嗔,也沒了依賴。
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長公主。
傅安年收斂笑意,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不同意,你和我的婚事早已定下,豈可說作罷就作罷。”
他不信,她對自己毫無情意。在臨安時,她眼底的愛意羞赧,藏都藏不住。
玉熙吃了幾口點心,肚子七分飽,就不吃了,放下手中的動作,眼神平靜的注視他。對于傅安年的回答,她并不意外,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可以肯定,傅安年對她是真心的,可她顧慮很多,不敢去想他們以后。
“傅大人覺得我們合適嗎”她緊緊盯著男人的臉,沒錯過任何一個表情,“你比我聰明,應該知道同樣的錯事,一次就夠了,怎的還犯第二次”
傅安年眉骨下壓,忍著一口悶氣聽她說完,“你怎知不合適在臨安時,你的態度和身體告訴我,我們很合適。”
此時沒人,屋內只有他們兩人,傅安年說話便沒了顧忌,話語輕浮放浪些。直接讓她的臉龐紅了幾分,神色不自然的別開臉。
玉熙想起了他滾燙堅硬的軀體,與她擁抱時,總是用盡全力,生怕她躲開。接吻的時候肆意掃過她齒間,將她的唇舌吸吮的發麻也不放過。每次深深的吻過后,他總是溫柔又癡迷的笑著,眼尾泛紅,欲求不滿的神態。
想到這,玉熙動了下身子,不自覺的舔舔下唇,故作鎮定的說道“既然傅大人說合適,那咱們就沒必要藏著掖著,有話直說吧。”
他們曾經約定過,為了以后相處和諧,有任何的疑問和事情,都要坦白說出來,避免誤會。
玉熙還記得這個要求是自己說的,因為她和傅安年都是不善于表達的人,偶爾心里會藏著事,鑒于上一次的夫妻關系,所以她才這么要求。
眼下他們有了分歧,自然要攤開來說。玉熙清清嗓子,語氣嚴肅的說道“成親三載,我們相敬如賓,吵架也不曾有過,可你說這樣的夫妻關系正常嗎你不言,我不語,三日說不了幾句話,比起爭吵,這樣的冷漠疏離更可怕,與其相互折磨,不如放過彼此,對你我都好。”
說完,她凝視傅安年,一字一句道“我們根本不適合,不管是哪方面,彼此都不是最合適共度余生的人,再說,你我年紀不小了,不該沖動和莽撞,冷靜點,好好想一想,這門親事該不該繼續”
傅安年依舊笑著,眉頭微皺,沒打斷她的話,任由她繼續說著“我沒有再一次和你結為夫妻的勇氣。”
聽到這,傅安年終于氣得笑出聲來,男人輕提喉結,嗓音微沉,“我也曾想過一別兩寬,可你卻再一次給了我勇氣,若你沒有失憶,或許,我們也沒有心意想通的可能。”
“現在我再也放不下,你卻說沒了勇氣,長公主比我想象的更灑脫。”
傅安年起身靠近她,高大的身軀微微彎著,靠近她側臉,“只是你認為的不合適,我自始至終都覺得,我和長公主最契合,不是嗎”
他的嗓音喑啞,一字一句的落在她耳畔,側臉的碎發拂過臉頰,留下酥麻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