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我阿姐,本侯要了他的命”
裹挾著威勢的暴喝聲,猶如萬鈞雷霆砸落。
仆婦們被嚇得立即松開鉗制,腳底一軟盡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劉媽媽和阿紅則立即上前,將楚慧從地上攙扶了起來,理頭發的理頭發,整衣裳的整衣裳楚豐強眼見胞姐有人照顧,這才調轉過頭來,面向了抖若篩糠的尤閔河夫婦,若是由著他的性子,他們一個懦弱無能,一個心腸歹毒,饒是一刀砍了也不為過
可想起出門前毛韻娘的囑托,楚豐強到底深呼吸幾口,勉力控制住情緒,他并未將刀收鞘,而是手腕一轉將其朝地面猛然一插,“錚”得一聲陷入地下三寸,此舉頗具震懾力,在場者皆大氣都不敢出。
論理來講,此事始作俑者是錢文秀,可楚豐強雖粗武出身,卻從不對女人動手,只能橫了錢文秀一眼,然后眼周驟緊,由鼻腔中重哼一聲,粗聲高氣對尤閔河道,
“方才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還以為是尤府出了內賊,現下帶著人手入院來打眼一瞧,竟是尤閔河你懼內管束不了悍妻遍京城去找找,看看哪家的大老爺們有你這般窩囊你是靠著她錢家吃還是靠著她錢家穿任由著這賊婦這般踩在你臉上窩屎撒尿將她縱得在深宅后院中要打要殺,要毒要攆的,怎么她坑害了你的親生骨肉讓你尤家貽笑大方了還不夠現如今還要任由她趕走你相伴多年的內眷不成
沒斤兩的骨頭,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尤閔河是個只知舞文弄墨的,平生連刀都沒提過,現在卻被這些殺氣外露的武將叢叢團圍住,更是被人當著滿院仆婢的面指著鼻子罵,實在是又驚又懼又羞又憤,偏偏還不敢反駁,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縮成鵪鶉狀受了。
他也是后知后覺才認出,眼前之人是多年都未曾見過的,慧姨娘的胞兄。
可這人不就是個末等副尉么
真怎么才不到十年的光陰,就平步青云當了侯爵
且這人又是如何得知窈兒被下過毒曉得尤家宅院中這些內情的還不等尤閔河顫著膽子問,楚豐強就未免胞姐傷心,自己先交代了。
“也莫要再派人興師動眾去搜山,窈兒她現在無礙,已在我府上安頓好了
以往我位卑言輕,遠在塞北,無法時刻看顧她們娘倆,才讓她二人受了這么許多冤枉氣,可今時不同于往日,我搏命廝殺疆場換得圣上一道封爵的旨意,又奉圣命長駐京郊,今后你我兩家共住京城。
我便將話放在這里,今后若是誰再想妄動我阿姐和窈兒,須得問問我忠毅侯的府兵,及我手下這把刀”
說罷,楚豐強將刀刃由地面中抽了出來,朝錢文秀的側面劈過,猛力朝廳堂正中的梨花木方桌砍去。
木屑飛濺,桌面瞬間一分為二,坍塌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