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的,放心吧,毒不死你。倒是你,要是再不涂藥膏,當心留疤”
藥膏裝在竹筒里,看著簡陋,聞起來有股刺鼻的味道,但真的涂上去后,卻真的不疼了。
那位公子之前也嫌棄過裘荀生,這下子,他也尷尬了,不好意思道歉,便讓自己的小廝拿來一個包袱,遞給裘荀生。
“這是我爹給我準備的云香糕,比青州最貴的糕點鋪還香,送、送你了。”
裘荀生沒拒絕,現在糕點也是稀罕物呢,他們馬車上原先備著的不剩多少了。
辛言忱安靜地看著,只是在裘荀生遞來一塊云香糕時,他也接下了。
放到嘴里,慢慢品著,這荒野的風景,似乎也美上幾分。
用過早食后,車隊重新上路。
這一次,秀男們安靜很多,彼此偶爾交談,也都帶著客套。
這些16、7歲的少年郎似乎突然意識到,在前往異鄉的途中,這一個月,他們可以成為臨時的伙伴。
也有些聰明人選擇和裘荀生道歉,裘荀生嘴里說著沒關系,也接受了他們送的道歉禮物,但還是最親近辛言忱,轉手就把吃的分他一半。
導致接下來一旬,其余人都消瘦了,完全沒瘦、甚至豐腴了些許的辛言忱變得格外矚目。
偶爾,辛言忱聽見別人夸贊裘荀生的美貌時,會帶上他幾句。
諸如他也是個勁敵、沒聽說長史家有這么個嫡子之類。
辛言忱覺得很沒意思,但也警醒過來。
裘荀生再送吃的,他便不要了,刻意弄亂自己的發絲、衣著,夜間在篝火旁收集一些炭粉,涂抹在眼下、臉上,容色憔悴,便也不打眼了。
辛言忱想給裘荀生也涂點,可這小子死活不干,他很愛自己的美貌,也以此為傲,讓他藏住美貌,比不吃糕點還難。
幸虧裘荀生沒什么好衣裳,也不通禮儀,辛言忱刻意不提醒他,因著邋遢,倒也少了幾分美貌。
暗中打量的人,眼中的忌憚就少了。
一路從青州出發,轉眼已過半月,到達了津州地界。
津州屬于上州,每年交的稅收銀子比青州不知道多多少,偏偏津州有個干旱的老毛病。
就連這個名,取一個“津”字,也是為了求上天多降點雨。
青州么,名字隨意許多,山多、全是綠色。
五位花鳥使商議過后,決定在津州城外修整半天,補充一些干糧。
秀男們不可離開,卻能安排小廝進城,添置些吃食、衣著、藥材。
雖說路上安排了醫師,但都是嬌貴的公子們,10來個醫師根本顧不過來,一些常用的藥丸就很有必要了。
辛言忱身上錢多,他卻并未拿出金子,而是拿出一錠銀子,交代小廝進城買些糕點。
馬車上的公子們仿佛活了過來,鄉野他們呆不慣,城里這種能使銀子的地方,才是他們的主場。
見辛言忱摳搜搜的,裘荀生甚至連小廝都沒有,便有人略微憐憫道“言忱兄,我借你些銀子吧。”
被辛言忱拒絕,他便吩咐小廝,東西都買雙份。
反正不差錢。
那人還刻意看了辛言忱一眼。
辛言忱“”
人情債難還,他可不想欠人情,等小廝們離開,他私底下找到那人,遞了一錠金子過去。
見對方目露驚訝,辛言忱便壓低了嗓音“馬兄,出門在外,別太露富才是正經。”
“再者到了京城,物價翻倍,使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那人陡然醒悟,再看辛言忱時,眼底有了幾絲感激。
“言忱兄,你放心吧,我舅舅嫁到了京城,舅媽開了個鏢局,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