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褚經理提醒黃經理說:“高層的事,你別多管。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黃經理茫然。
他不明白,有什么事是比公司安危更重要的?那可是接近“一百”的人型自走核彈!是公司頂級力量劉嵩都深深忌憚的存在啊!
張在石的眼界比黃經理要深遠得多。
電梯里。
手機聲響。
他拿出手機,接聽了視頻通話。見到電話的另一頭女兒再次露出的活潑笑顏,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慈愛道:“爸爸這邊還有些忙。你身體才恢復過來,記得多休息。等爸爸晚上回家。”
掛斷。
張在石笑著對溫子升說:“溫先生,讓您見笑了。我創辦紫荊花公司,不求財不求名,只想治好我女兒的病。我做過無數努力,卻一直沒有明顯進展,多虧了您,我的女兒才再次醒來,能怯生生可愛地喊我聲爸爸,這是我多少年做夢都會夢到的美妙場景啊!”
“舉手之勞。”
溫子升緩緩道,瞧不出情緒波動。他看向張在石:“你是個不錯的人,但走了一些彎路。狄瑞吉病毒不是救人的靈藥,是其他更危險的東西,明白么?”
“我作為一名科研工作者,何嘗不明白……狄瑞吉的可怕。只是沒達成目標,我不甘心放棄,哪怕付出再大的風險。容我冒昧問一句,您的能力,不像是狄瑞吉感染者中的任何一種……”張在石猶豫道。
他想得到一個真實答案。
電梯繼續下降,加速時帶來微弱的失重感。樓層的LED板,顯示著“2、1、B1、B2”,已經來到地下部分。
張在石扶著墻壁,望向溫子升,一字一頓道:“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和病毒是一模一樣的來頭。”
“什么來頭?”溫子升明知故問。
張在石輕聲道:“不屬于這世界的來頭。”
叮……
電梯停靠的聲音。
他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我是狄瑞吉病毒的第一個研究者,或者說,是【源泉】的第一個發現者。”
溫子升跟隨他的腳步。兩人走在一條細長的通道里,安保措施重重,顯然是絕密重地。
張在石回憶道:“那是去往外省的路上。我一個人開著車,在一片戈壁處遇到了極為少見的沙塵暴。沙塵暴里,我看到了閃電、扭曲的空間和一片奇異蔚藍。我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毫不猶豫,不顧及任何危險,只想靠得更近看得更清楚。結果……”
他等待著合金門解鎖,轉過身,看著溫子升。
“在蔚藍的深處,我看見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灰色怪狗,正沖著我齜牙咧嘴,很快它就死掉了。我把那怪物帶到車上,拉回我的私人實驗室。我很快就染上了一種怪病,慶幸的是,我躲過一劫挺了過來。”
“然后呢?”溫子升追問。
“然后我意識到了它身上有某種物質會感染人類。我將它徹底隔離起來,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實驗。起初還局限于小白鼠,后來是一個無辜的小偷。他是第一個覺醒者,可惜,沒扛過后續的并發癥。當我發現**同樣具有傳染性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大概半個月后吧,西港市衛生部宣布了鳥流感的疫情……其實就是失控的狄瑞吉病毒。”
溫子升目光停頓:“狄瑞吉的名字是你起的?”
“不,是突然出現在我腦子里的。那個灰色怪狗明明已經失去了全部生命特征,但它好像還能與我進行交流。我能聽得到它的心聲。”張在石說道。
“它的心聲在說些什么?”
張在石停下腳步,緩緩道:“它說,它在等一個人的出現。當你找到我的時候,我立刻明白,你就是它在等的人。”
最后的合金密碼門一點點打開縫隙,直到露出了紫荊花公司最深處的實驗室,也是最隱蔽的秘密——
【源泉】的儲藏間。
張在石與溫子升并肩站立。
充滿白光的實驗室中央,是一個極具科技感的密閉容器,容器淺綠色的維穩液體里,正漂浮著一只身體殘缺的灰色怪物,如張在石描述的那樣,確實很像一只狗,不過嘴巴長了許多,牙齒也鋒利許多。
寂靜的實驗室里突然響起一道詭異聲音。不是張在石,這也沒有其他人。
“預言中的第一使徒,宿命之卡恩,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