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裊靈異事務咨詢所。
樓下停著三輛豪華商務車,保安打扮的強壯男人在車邊蹲守,扶著腰間沖鋒槍小心翼翼地警惕四周。
事務所正廳。
劉嵩靠在墻邊,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煙。張在石盯著茶幾上與他對視的奇怪烏鴉,直到事務所的主人推門來到正廳,他才偏開目光。
他注意到,烏鴉露出了仿人般的勝利欣喜。
張在石站起身,深深鞠躬,道:“杜裊先生,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請求您的幫助。”
“您這樣的大人物。”杜裊笑了笑,道:“不該出現在這小地方。不是嗎?紫荊花醫藥的董事長張在石先生。廟太小,容不下您這尊活佛呀。”
“這是溫先生簽署過的股份轉讓合同。”張在石拿出一份文檔。
杜裊還是那副拒之千里的模樣:“他的事我無權過問,我什么都不會說的,你走吧。”
張在石露出善意笑容。
“溫先生簽下的是您的名字。”他指著合同的落款,果不其然,看到了杜裊掩蓋不住的異色。
他說:“而且是您的親筆字跡,任何字跡鑒定專家都找不到破綻。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這就是屬于您的東西了。我不是給您添麻煩,只是想借著物歸原主的機會,詢問您一個簡單的問題。”
杜裊面露動容,她突然轉過頭,不讓別人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睛。
她早就知道。
什么都知道。
即便大黑能夠修改她看到的光景,可職業騙子最擅長的就是情報調查。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會說謊,若所有人都說同樣的話,即便是謊言也會變成事實。
西港大學發生的事瞞不過她。
杜裊倔強地揚起嘴角,她不會哭,只會堅強的笑。
他終究還是離開了。
他呀,本就不是這小小世界的人吶。我總是想欺騙自己,不會的,那一天不會發生的。
我又在渴求什么呢?
期待什么呢?
想念的,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吧?
雖然一閉上眼,就是他那副對任何事都滿不在意的臉,可惡極了。這肯定不是那種東西,只是我太討厭他了。
這個……從不聽話的壞員工。
杜裊輕輕抹著眼角。等她再回頭看向張在石,已經恢復杜裊大師該有的正經模樣了。
杜裊看到了這群人帶著的槍。
她不畏懼死亡。
寧愿帶著最后的秘密也不會輕易吐露出去。那是她最彌足珍貴的記憶,她不會親手毀掉。
絕對不會。
她笑道:“什么……問題?”
張在石示意手下離開。
他雙手放于膝蓋,端坐,目光平靜,望著杜裊,輕聲詢問。
“溫子升先生。他,喜歡過您么?”
杜裊最后的心理防線,已然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