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幫,貧民區的第一大幫派。
名字與茶有關,但他們種的不是茶葉,是一種叫馬里蘭茶的植物。
馬里蘭茶的葉子汁水有很強的成癮性。吃茶的人用重復咀嚼的方式吸食汁水,借此滿足大腦的依賴性需求。
人類歷史上向來有利用成癮性藥物的記錄,馬里蘭茶還是危害性較小的一類,尤其在這種政府觸及不到的邊緣區域,沒人監管,泛濫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
茶幫的領導者清楚,馬里蘭茶的生意不能持久,只有不動產才是萬世一系的好買賣,這道理還是他們從政府身上學來的。因此,他們借助馬里蘭茶的高額利潤,在紅菱礦區購買了大量固定資產。
洪佳他們居住的軍建貧民公寓正是茶幫名下的不動產業。
聽見打手讓交租的喊話,居民們紛紛變了臉色,女人和小孩慌張地躲回到房間,男人們面露不忿,可每一個人敢說半個不字。
洪佳像是這的大姐頭,第一時間沖了出去,先是劈頭蓋臉地痛罵了打手一番,憤怒地阻止了打手肆意打砸的暴行,氣喘吁吁,冷冷瞪著打手的領頭人。
領頭叫王兵的男人毫不氣惱,還笑呵呵地給洪佳遞煙,道:“沒辦法,上頭有命令,我們也只能多跑幾趟。”
伸手不打笑臉人,洪佳也不好發作,她接過煙,自顧自點著,深深吸了一口,頗有老煙槍的姿態。煙霧繚繞后,是她慍怒未消的質問。
“這個月第三次了,殺豬都沒這么勤快的吧?還是,你真當我們是不敢反抗的小豬玀?”
王兵聳肩道:“理解,理解一下。不管你怎么生氣,再怎么罵我,這租金還是要交的。你我也清楚啦,最近物價漲得這么快,茶幫的兄弟也要吃飯啊,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多擔待嘛,你們也不是沒過過苦日子。”
“你們這是勒索!”洪佳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猛然對準了王兵的鼻子。
王兵還是滿臉堆笑,說道:“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這屋檐還是茶幫的屋檐,你們就忍一忍能怎樣啊,我們不想為了這點小事惹麻煩殺把個人,很沒勁的。”
他話是這樣說,打手們已經在摩拳擦掌,操起家伙準備動手了。
洪佳急了,她雖然有勇氣,但以她的實力根本阻止不了這么多的打手。她舉目四顧,公寓樓里盡是旁觀的冷眼,鄧耀強失蹤不見,球哥和沈三還在住院,甚至沒有另一個人挺身而出。
她忽然生出疲憊的絕望。
打手們漸漸把她圍了起來,王兵將煙頭插在地上,示意還留給她半支煙的思考時間。時間一到,他們自然會開始動手。
一聲暴喝!
力龍從三樓驟然躍下,猶如顆炮彈牢牢釘在曠地上,聽得客喇喇一聲一響,他上身衣服背上裂開一條大縫,露出光禿禿的背脊,肌肉虬結,甚是雄偉。
“欺負女人算什么,廢物東西。”
他露出森白的牙齒,全身的肌肉都在摩擦作響。
打手們下意識齊齊后退,被眼前的壯漢暫時鎮住了氣勢。
“別多管閑事!”
王兵見狀頓感心虛,他暗暗對比了敵我實力,艱難地發現己方除了數量上占優,其他一概是天大的劣勢。因為再多的螞蟻也咬不死一只大象。
力龍大笑:“老子管了又如何!”
“你他媽——”王兵剛罵出半句就被力龍一腳踹飛出十幾米遠,翻了好幾個跟頭,撞到簸箕堆里,疼的直翻白眼。
“我這輩子最恨流氓。”
力龍拳頭捏的咔咔作響,所指之處無不退避,森然道:“你們這種軟蛋也敢自稱爺們?男人就該用血肉和性命去拼前程。像這樣給人當狗,做下三濫的臟活,讓我惡心!”
溫子升搖頭道:“你惹麻煩了。”
“我他媽會怕他們?”力龍冷笑。
“他們會怕。”
溫子升指了指身后心驚膽顫的居民們。
即便是孩童也明白,力龍能保護的了他們一時,可時候茶幫大舉報復的時候,他還會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