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就是一個沒心眼兒的混賬,明知他們家實力不足,說話卻依舊沒遮沒攔的,捧著他那手相面的本事,在他們的老家得罪了權貴,逼得他們不得不連夜賤賣了房產地產,遷居前往了京城。
京城居,大不易。
六個字,道盡了心酸苦楚。
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他們一家在老家活得好好的,為什么要進京呢
好在他們手里還有點錢,日子過得還行。
來了京城,買了新房子,拿著賣產得來的錢,他們置辦了新的產業,轉行做起了買賣。
但呂雉怎么也沒想到,家里頭這邊情況才剛好點兒,親爹就又因為他的“相面術”給家里惹了災禍。
我的個老天鵝啊,你跑到一個一心一意追求長生的人面前說他是個短命的你怎么就沒摔死在半路呢
呂雉在心里把親爹咒罵了個底朝天,最后還是得捏著鼻子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她從家里拿了幾套房本,回頭看了一眼別墅里吵吵鬧鬧的一家人。
坐在旁邊抹淚痛哭的母親,兩個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哥哥,還有看似冷靜但是已經怒火中燒的妹妹,呂雉嘆了口氣。
還能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我本來還和陰嫚說好了,”她坐在私家車上,臉靠著冰冷的玻璃,腦子里翻涌沸騰的火氣也漸漸熄了下來,“等三娘上了學,學上一年,就把人塞去他們公司練練手。”
呂家雖然也有公司,但是終究辦起來沒幾年,上市時間也就這么點兒,規模不夠大。
呂雉有心培養妹妹,想讓她繼承家業,自然一心一意的想給她籌劃最好的,所以早早就去拜托了嬴陰嫚,讓呂媭跟在她身邊一段時間。
不需要對方怎么費心巴拉的帶著這個孩子,只求著對方能把她帶在身邊,讓她長長見識,開開眼界,別拘在那家里的一畝三分地上。
嬴陰嫚和呂雉不算熟,畢竟兩個人不是一個學院里的,又不像季馳光,和呂雉既是鄰居又是一個部門的前后輩。
但嬴陰嫚時常來季馳光家找她玩,和呂雉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關系還可以,再加上呂雉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嬴陰嫚就答應了下來。
反正她手底下早有兩家練手的子公司了,呂嬃過來幫忙,權當多了個跟進跟出的秘書,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沒想到,呂雉好好的計劃就這么被親爹打亂,別說是找個機會重新開盤了,說不定他們家都得死在這狂風暴雨之下。
呂雉坐在車里,看著外面的天一點點的陰了下來,她始終保持著沉默。
司機擔心的朝后看了好幾眼,她卻始終閉口不言,只是沉默。
豆大的雨滴落下,砸在了玻璃窗上,也砸在了呂雉的心里。
她自認才華手段樣貌哪一點都不輸給別人,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往上爬。
呂雉的手慢慢攥緊,眼中漸漸浮上陰鷙之色。
一步慢,步步慢。
這一次如果過去了,那她絕不會允許自己再這樣無力的陷入只能向人求救的境地。
呂雉陷在柔軟的車座里,目光投向未知的虛空。
靠山山倒,靠人人走,哪怕親密如骨肉都未必能靠得住她必須得自己抓住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