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觀察胤祚,見他臉色多云轉晴,不由問“六弟,這世上就沒有事兒能哄你高興一整天嗎”
“有啊。”胤祚攤開手掌,“每天給我一千兩,我保證笑得和朵太陽花兒似得。”
“你這家伙,一點也不大氣,區區一千兩銀子”
“是金子,我的計量方式是金子。”
四阿哥無語,“你說點實際的。”
“金子還不夠實際”
“那你就松口,把錦噶喇普郡王家二格格的婚事給定了,他家是整個草原金器最多的家族,連恭桶都用金的。”
“我也沒窮到賣身的地步。”
四阿哥低低一笑,“還算有志氣。”
“和志氣沒關系。”胤祚遠眺綿延的燕山群峰,“純粹是受不了娃娃親這種愚昧的事。”
四阿哥并非完全不認同胤祚的話。
兒郎年少盼紅顏,比起盲婚啞嫁被塞個不知是美是丑是賢是妒的福晉,他們總還暗暗期盼能找到一個心心相知的人攜手與共。
但所謂期盼,不過是期盼。
“宮里的事不是你受不了就可以不受的。”四阿哥嘆了口氣,“看開吧,六弟。我們的路是定好的,忠君愛父,天道也。”
胤祚撇撇嘴,又冒出了那個要給他直播大義覺迷錄的念頭。
可這時,御駕前方忽然冒出些騷動。
四阿哥喚蘇培盛去打聽,不多久就帶回了消息。
“前頭撞上個通州的大戶人家辦喜事,帶了八十八抬嫁妝走得慢。”
胤祚驚呼“八十八抬這可不得了。”即使是公主出嫁,也就一百余抬。
“好像說是要嫁到江南一鹽商家的,所以不但嫁妝多,聘禮也多。”
“我去見識見識”
胤祚早已聽說清朝最掙錢的生意就是鹽商生意,南方鹽商動輒百萬家資,富得連京中鐵帽子王都比不上。
“額爾敦,鳥哥,跟我走”
胤祚策著不熟練的馬飛奔。
前方就是南北分路的大道口往北,走官道直出古北口,是無邊無際的蒼茫草原;往南,上通惠河沿大運河而下,是繁華如夢的江南水鄉。
迎親隊伍之所以走得慢,是為了把如山的嫁妝裝運上船。
胤祚問“這得是多少條船啊”
雄鷹展翅高飛,對著碼頭仔細掃描后給出數字25艘船,20艘裝東西,5艘裝人,哇哇哇,真有錢啊
它數得興起,又飛向停在碼頭的車馬,銀色小眼透過車簾不停窺視。
但在掃到最華麗的喜轎時,忽然在空中懸停了一秒。
額爾敦立即察覺“怎么了,鳥哥”
雄鷹倏地降落在胤祚肩頭,用加密語說“咕見鬼,這狗嗶的大清朝,真開了本人工智能的鷹眼了新娘竟然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什么玩意兒”
胤祚對八十八抬嫁妝
富貴的羨慕瞬間崩塌,只剩下震驚憤怒和不解。
他在自己被逼訂娃娃親時,就查過清朝婚俗。
早定親在高門中很常見,但成婚時間大多要等到孩子過了十四歲,有些心疼女兒的大家更會留閨女到十八二十的年紀。
此時,花轎上一個滿身紅妝但身量不足的小女孩扶著兩個侍女慢慢走出。
岸邊風大,在紛飛的紅蓋頭下,胤祚到了一張掛著淚痕的清麗臉龐。
胤祚喃喃“太慘了”
“咕我去偷聽看看,是哪家不要臉搞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