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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夏目貴志的臥室。
兩床香香軟軟,充滿陽光氣息的被褥并排放在一起,夏目貴志把織田宮尋放在其中一床上。
“阿尋,我們好好談談阿尋”
渾身泛著櫻花香氣的紅發審神者撲在老婆懷里,把臉埋起來,一動不動。
“我好想你。”
那是夏目貴志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脆弱語氣,他推人的動作一頓,輕輕地抱住了懷里的人。
他的愛人看起來嚴肅又可靠,是時政最頂尖的審神者之一,強大,威嚴,正義凜然,從小奔波在名為歷史的戰場上,消滅敵人,救援友軍,是被無數審神者敬仰的存在。
所有人都相信他會是剿滅溯行軍的最鋒利的那把刀,包括他自己。
然而他永遠記得,在他們初遇的戰場上,那個一刀劈碎了猙獰的溯行軍,向他伸出了手,有著天空一般湛藍眼睛的紅發少年,連臉上的嬰兒肥都還沒褪去。
“嗯,我也很想你。”
“當年泄露你坐標的高層們我全都砍了哦。”
“嗯嗯。”
“戰爭已經結束了,只有些散碎的游兵還沒有剿滅,大家都拿到了很多很多退休金,回到自己的故鄉去了。
鉤吾說他的故鄉有種叫做咒靈的特產,永遠也吃不完,他在老家永遠不用擔心餓肚子,下次也郵寄幾只過來給我們嘗嘗。”
“那還是不用了吧。”夏目貴志一臉復雜地想到那個總是來蹭飯卻仿佛永遠吃不飽的前同事,那可是個連生啃鋼材都說好吃的奇行種。
他輕撫著愛人毛絨絨的腦袋,手指卷著頭頂那根神奇的呆毛問道“那你呢不想回到原本的世界看看嗎”
“唔我從記事起就在時政接受訓練,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也完全沒有童年的記憶"
愛人悶悶的聲音從懷里傳來。
"是你教會了我什么是感情,我不再只是時政的利刃,我有了很多朋友,我也有了愛人,還有孩子當我在戰場上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歸處一定是你。”
夏目貴志的手頓住了,皎白的月光入窗,照得他蔥白圓潤的耳垂漸漸通紅,心臟咚咚直跳,那微小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清晰。
“笨蛋也要多想想自己啊。”
“放心吧,我沒受傷。”
織田宮尋的聲音略帶了些得意。
“我只是半夜起來吃咖喱的時候扭到腰,但是他們都以為我在大決戰里受傷了,天天給我送慰問,退休金也翻了幾倍,所以我沒說。”
“啊”
夏目貴志臉上溫暖的表情漸漸喪失,他聽著織田宮尋酒后吐真言,把自己追愛時的黑歷史和藏起來買咖喱的私房錢都抖了出來。
當他聽到織田宮尋曾經流了三天鼻血,并不是因為泡太久溫泉,而是因為不小心在溫泉下看到了小貴志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給了他一拳。
織田宮尋暈過去之前還感嘆了一下,是老婆的力道沒錯。
第二天醒來時,夏目貴志正非常嚴肅地守在織田宮尋的身邊。
審神者立刻翻身而起,一個士下座低頭道歉“夫人,對不起,我再也不隨便喝酒了。”
“我沒有生氣。”看起來一夜沒睡的夏目貴志有些憔悴,他緊皺著眉頭問了織田宮尋一個問題“阿尋你現在幾歲了”
“我二十六歲了,正好比夫人小三歲。”
“我十九歲。”
織田宮尋點點頭道“夫人與我相識的時候是十九歲沒錯。”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只有十九歲。”
夏目貴志一臉復雜,他看著外表與年少時沒有多少變化的愛人,這是讓他疏忽大意的最大原因之一。
“大概一個月前,我曾經因為不明原因昏迷過五天,醒來之后就失去了在時政五年的記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