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嗎”太宰治努力收住笑容,還是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抱歉抱歉,因為國木田君一本正經暈過去的樣子實在太有趣了。”
江戶川亂步撇撇嘴不想再理這個心口不一的家伙,繼續觀察著被暈染成灰藍色的天空。
太宰治無辜地攤攤手,一手撫上耳朵上的接收器,心緒卻不似表面那么平和開朗。
他以超越者為衡量的標準,把織田作的父親引去了港口afia,卻沒想到那位織田伯父比他意料之中的還要強大太多了。
當港口afia的大樓轟然倒塌的時候,他猛然發覺自己所以為的勢均力敵,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當貫穿蒼穹的劍芒接二連三沖擊著港口afia時,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那如同天譴一般的強大力量,竟然不是只有一次的全力一擊嗎
連波及的范圍都被很好地控制在了港口afia之內,這種深不可測的續航能力和對于力量的精準把控真是令人膽寒啊。
糟糕了。
小矮子顧慮太多,絕對擋不住太多這樣的攻擊。
他會開污濁嗎再加上魏爾倫呢
那么森鷗外呢,會死嗎
太宰治居然又一次在織田作之助的問題上失算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摯友的墓碑前,過于優秀的大腦讓他止不住地回憶起了那間破舊的小醫館。
[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少年鼓起臉頰“誒今天又是泡面嗎我已經吃膩了,我要吃螃蟹”
穿著白大褂的落魄醫生笑著說“太宰君,忍耐一下吧,等我賺到了錢,不管是愛麗絲的小蛋糕還是你想吃的螃蟹,要多少都可以哦。”
燈罩上堆積著陳年的污垢,投在二人身上的燈光溫弱而渾濁。]
沒有人知道太宰治獨自一人在那空曠的墓園經歷了什么。
只是當一切塵埃落定后,忙著到處找人的中島敦終于在墓園的一顆枯樹旁,找到了像是淋過雨的棄貓一樣的可憐兮兮的太宰先生。
大驚失色的中島敦連忙背起太宰治往武裝偵探社沖,沒有注意到枯樹旁有一節斷掉的繩子。
太宰治一想到那天被敦君背著沖回偵探社卻遭遇江戶川亂步狠狠嘲笑的自己,依舊覺得十分丟人。
那位織田伯父不僅有著比想象中還要強大的力量,也同樣具有與之匹敵的強大心性呢。
現如今小矮子日夜加班,差點累癱。
森先生借口偶感風寒,一直把自己關在首領室里不見外人,愛麗絲的小蛋糕倒是一天不落。
由此可見病得不算嚴重。
港口afia傷亡不多,但是人心浮動。
織田作之助曾經在港口afia的同僚顯然還沒有死絕,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能比涉及血親復仇的八卦消息更容易流傳開來的了。
織田作之助的遭遇悄然無息在港口afia內部流傳。
一部分有家室的人人自危,不是在向上司拼命投誠,就是悄悄在找退路。
另一部分利益為上者,則對森首領以港口afia為優先的做法十分推崇,只是森首領思慮不周招惹了強敵,讓港口afia遭受了巨大損失這一點也無可指摘,他們看似默然支持,實則內心瘋狂計較著自己的得失。
另外,這一部分人也是先代倒臺后最快倒向森鷗外的那一批。
最后一部分死忠,認為首領的意志就是一切,以森先生的意愿唯馬是瞻,他們正以非常強硬的手段鎮壓著港口afia內部一切不和諧的聲音。
經歷過先代首領更迭的老成員都感覺到了這讓人不寒而栗的熟悉局面。
“哎呀哎呀,這回森先生的頭發應該真的都要愁禿了吧,雖然他本來就沒剩幾根頭發。”
太宰治本以為織田作的父親應該是個和社長一樣的古板劍客,沒想到他爸爸真的是他親爸爸,那種直擊要害的本領真的是一脈相承。
他心虛地想,自己那點小算計,他應該已經看穿了吧,只是愛子心切,沒有多說什么。
“來了。”江戶川亂步收起彈珠,興致勃勃地看向門口。
剛從外面回來的宮澤賢治高興地揮舞著手里宣傳單。
“我回來了,大家快來看天大的好消息喲”
“免費吃到飽的豪華宴會,馬上就要在橫濱舉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