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峰住在頂層,雅思在九樓先下了電梯。
“明天見。”出電梯前,她說。
賀峰安靜的點點頭。
有幾個人能做到在夜里十二點把醫生叫上門來輸液雅思本想洗過澡后直接穿著睡衣等醫生來,這樣輸完液她就可以直接睡覺。但是想到阿媽教育的不準穿著睡衣出臥室見人的原則,她還是換上了家居服。穿著睡衣見人,那個人知道了也不會高興,或許他再也不會為此不高興了。
門口傳來交談聲時,雅思因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所以去打開門。
“這位就是康雅思。”賀峰在她開門后向醫生介紹,“這位是方醫生,給你輸液的。”
醫生看起來四十幾歲,不像是普通的實習醫生,更不像護士。打過招呼后,雅思帶著他們來到房間,然后躺在床上伸出手臂,她的手細長,皮膚又白,血管很好找。
“這個最好摘掉,不然輸液時間長了容易硌到手。”醫生指了指雅思手上寬大的手環。
“輸另一只手吧。”站在床尾的賀峰說。
“不用麻煩了。”雅思笑了笑,摘下手環放在床頭。
醫生看到她的手腕時愣了一下,開口說,“扎手背吧。”他翻過她的手。
“別誤會,是摔倒不小心劃傷的,不是自殺。”雅思莞爾一笑,然后意料之中的看到醫生緩解了尷尬的表情,“如果不帶手環遮一下,我真的要天天給人解釋了。”她露出有些無奈的神色。
醫生也放松的笑了,“康小姐很開朗,的確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art。”她的笑容未退,看向床尾的人說,“很晚了。”起碼現在,她不希望他在這里。
“我一會送方醫生下樓。”他淡淡地解釋還在這的原因。
“方醫生,最近是流行性感冒嗎是不是很容易傳染”雅思看著細小的針頭進入自己的皮膚。
“是啊,尤其你們南方人,更受不了這邊的氣候。”醫生調節了一下液體的流速,“賀先生,大概一小時后過來拔針就行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雅思在醫生說完就搶話說,“傳染給他就麻煩了。”
“我送你下樓。”賀峰一開始沒接她的話,出門前才說,“你先睡吧,我一會兒讓服務人員過來。”
“好。”
過了十分鐘左右,雅思已經昏昏欲睡,門口傳來刷卡的聲音。雅思轉醒看向門口。
“康小姐,賀先生叫我來陪你,你休息吧,等藥沒了我給你拔針。”進來的是一個女服務人員,或者從氣質和裝束上看是個經理級別高的人可能更細心有分寸一點。
雅思是被拔針的動作弄醒的,“已經打完了,康小姐。”那個經理按著她的手說,“需要我告訴賀先生回去嗎”
“嗯”雅思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賀先生一直在走廊。”
喉間一哽,雅思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自己伸手按住針孔起身下床,打開門,透過門縫看到那個人正負手站在窗邊,靜默地看著窗外,原本筆直的身形此時看起來孤獨又落寞。夜幕深重,窗戶倒映著他的臉,走廊的燈光照著他的白發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