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賀峰陪著虞葦庭來到了印尼小島,虞葦庭的身體很虛弱,已經需要人攙扶。賀峰一路都扶著她。
“其實你身體這么虛弱,應該在醫院靜養。我可以去醫院看你,我們沒必要來這里。”賀峰說。
“再不過來,可能連上島的機會都沒有了。”虞葦庭虛弱的笑了笑,被賀峰扶著躺在了躺椅上。
“不會的。”賀峰坐在了自己的躺椅上。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來這里”虞葦庭問。
“為了見到那尊佛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
“我相信起碼這件事你沒騙我。畢竟我在你們分手的時候見到你在這里看著遠處的天空,那不像是不期待佛出現的樣子。”
“那你現在想求什么”賀峰笑了笑,問她。
“我想求那尊佛讓我回到1975年。”
賀峰點點頭,沒說話。
“你想嗎”虞葦庭問他。
“我會紀念我們相識的年份,但我并不想回到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很落魄不是嗎”
“看來你很可憐我,現在一句假話都不愿意對我說了。”
“有很多事是被逼無奈,如果你還是怪我瞞你宋世萬那件事的話,我無話可說。如果這件事令你對我們三十幾年的交情產生懷疑,我想我可以再次跟你道歉,對不起,issa。”賀峰認真的說。
“你和jessica已經認識兩年多了吧”
“兩年零八個月。”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75年幾月幾號認識的”
“”賀峰神色無奈,露出苦笑,“我已經老了,三十幾年,我真的不記得了,時間太久了。”
“75年是你的事業開始蒸蒸日上的年份,也是我們相識的年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75年和08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一點”
“都重要。”賀峰溫聲回答。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更重要一點的呢”
“75年我認識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好朋友,我們可以談心,她會在事業上幫助我,我們互相扶持,共同盈利,我們一起走過了很多年。至于08年。”賀峰嘆氣,而后溫柔的笑了笑,他想到了肉嘟嘟的小兒子,和小兒子的母親,他的小妻子,“我知道你們一直不理解我為什么在這把年紀還要選擇一個女人,一個你們眼中并不好的女人。甚至我自己都覺得這把年紀身邊應該已經不需要一個女人了,所以我一直希望有人能相信,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沒有準備的意外。我就像選了一把利劍懸在胸口上,你們覺得很危險,我也覺得很危險。但是你們看不到,這把利劍上掛滿了糖霜,只有靠近了才能看見,她很甜很甜,甜到讓你上癮。上癮到,即使她已經沒入到我的胸口,我還是歡迎她,我還是想要這份甜。這份甜可以讓我忽略掉生活里那些苦和不如意,讓我的精神愉悅又滿足。所以,我只能仔細的,全心全意的哄著她,養著這把唯一能傷到我的武器,讓她乖乖待在上面,不要讓她不高興,不要讓她下沉,更不能讓別人拿到她來攻擊我。我一直以為,我在嘗過甜以后,在劍尖接觸到我以前我就會把她揮開,或者筑起鎧甲防御。但是看到她徘徊在外面進不來,為進不來而難過的時候,我只想邀請她進來。所以,你問我08年是一個什么年份,我沒有辦法準確的下一個定義。它甚至對我來說不是一個特別安穩的年份,因為它在我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它讓我陷入了一種無能為力,至今還在無能為力。我以前會覺得只要她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就可以了,現在我只會覺得,只要她留在我身邊,圖我什么都可以。圖我的錢更好,因為我只會讓錢越來越多。”說到最后,賀峰輕松的聳了聳肩,開起玩笑,“我知道你又要嘲笑我無能了。”
“不會,起碼你把她控制的很好。起碼她現在還很愛你。畢竟,就像你說的,是她讓你來見我。”虞葦庭有一種看開了的淡然。
賀峰輕笑,像是自嘲又像是無奈苦笑,卻沒說話。
“我說的不對”虞葦庭問。
“我向來不敢質疑你的看法。”
“那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想起了她生氣的時候。你沒見過我有多慘”賀峰還是在輕快的開玩笑,“她的確像你說的一樣對你表現的很大度,但是這些統統都會在我身上找回來。他要求我至少陪她三十年,超過我和你認識的年份。”
“你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下臺階的理由嗎有爭執就代表有問題存在,你也要改善先才行”
“issa,你都病的這么重了還不忘了挖苦我。”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對她好起來越來越沒有底線,真到了她想離開你,覺得你老了的那一天,你要怎么抽身”虞葦庭說,“我真的只是出于對老朋友的關心,不是挑撥你們夫妻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