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風格褧衣在他眼中,不再是討厭的家族強行安排的聯姻對象了。
風褧衣一聲嬌哼,乘勝追擊,“你且告訴我,為什么討厭我”
“我真不討厭你。”陸離正色道,“我只是討厭那個家族,連帶也討厭那個家族安排的一切。”
風褧衣心頭一沉,“這場聯姻,你不愿意”
“我當然不愿意,難不成你愿意”
“因為是你,我自然愿意呀。”
兩人對視良久,終于意識到,他們都在以己度人。
還是陸離先移開了視線,別扭道“你是截教高徒,又是少年英才,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都不會愿意受家族擺布。”
風褧衣默然,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陸離的神情便冷淡了些許,嘲諷道“也是,似你這般有資質又有機緣的,必然深受家族器重,得恩不少,為家族聯姻又值得什么”
聽聞此言,風褧衣色變,面上怒氣忽現,卻到底壓了下去。
她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名褧衣,意為錦繡輝煌的華美衣裳。你可知,這個名字是從何處來的”
陸離搖頭說不知。
實際上,防風氏和貫胸氏兩個族長說起女方的名字時,陸離根本就沒認真聽。直到此時,他才真正記住對方的名字。
褧衣,果然人如其名,很美。
卻聽對方冷笑連連,“當時父母得我,喜不自勝,滿月時大宴賓客,族長也在其中。父親抱著我,當眾請他賜名。他環視左右,見賓客云集,彩衣如織,便脫口出了褧衣二字。”
陸離愕然。
如此隨意,何等輕佻
如果他未曾記錯,褧衣家里,應是有巢氏近嫡支脈,何至于此呢
“是呀,何至于此呢”褧衣冷笑,卻是陸離不知不覺問了出來。
陸離悚然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風褧衣,只覺得此女果然厲害,三言兩語間,就讓他不知不覺放松了警惕,不自覺地把心理話宣諸于口了。
風褧衣只做未覺,神情冷然中透出幾許嘲弄,“正因近嫡之支,天資過人者,才更為嫡支忌憚呀。”
陸離默然。
世家子弟,除了極個別被偏愛的,果然各有各的不好過處。
直到此時,風褧衣才圖窮匕見,“家族安排的聯姻,不管你我愿不愿意,一時半會都拒絕不了。此事不是你的本意,也非是我的本意。
既然皆是身不由己,你我何不放下成見試著相處便是日后做不成夫妻,多一個朋友也多條路,不是嗎”
陸離沉默了片刻,把裝著尋寶鼠的靈獸袋解下遞給她,“日后若還有用處,必然再來拜借。”
風褧衣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嗯。”陸離別過頭去,有些別扭的應了一聲,態度卻比從前所有和她相處的時候都更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