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強大的中原小姐在,我不覺得會造成什么傷亡。”
“但以防萬一起見還是讓他們過來待命,以應對某些不可控的突發狀況,比如現在受傷的太宰小姐”
他聲音頓了頓,無奈地說道,
“還有中原小姐腳下的這些人。中原小姐,我們還需要從他們嘴里拷問出情報,可不能這么輕易就弄死了呀。”
中原中也默默地把腳從那堆半死不活的男人們身上放了下來。
太宰治抿了抿唇。
黑發少年沉默不語地看著兩個人熟稔自然的交流,鳶色的眼眸間翻滾著某種難以描述的情緒,卻又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遮擋住眼中剛剛神色。
當中原中也和藤原由希回過頭來時,太宰治已經解開了手上的手銬和鐵鏈。
他站起身,懶洋洋地活動著腕部。
“嘁,早就能解開的東西,太宰你這家伙剛剛就是故意的吧。”
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罵道。
意外的是太宰治卻沒有反駁或是嗆回。
黑發少年俯身,撿起地上自己那件臟兮兮的西裝外套披在肩上,臉上還是一副死氣沉沉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感到有些奇怪。
但中原中也也懶得管太宰治這家伙又抽了什么風。
他轉過身,伸手從口袋里掏出通訊設備,向外面交代著里頭的情況。
“喂,石川,目標已經抓到了,你們外面什么情況”
耳邊小蛞蝓的聲音聒噪得要死。
太宰治看躺倒在地上暈死過去的男人,平靜地眼神沒有什么波瀾。
身上的繃帶臟得要命,嘴角的傷口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地傳來疼痛感,神經一跳一跳著,連帶著半邊臉也跟著一起刺痛起來。
疼痛啊。
有人覺得,只有在感受到疼痛時,才會意識自己好像真的活著。
但黑發少年的表情依舊如常,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具尸體般無
神而空洞。
“太宰小姐。”
耳邊響起溫柔的少年聲。
太宰治身體一頓,慢吞吞地抬起頭,正好對上藤原由希那雙溫和的琥珀色眸子。
粉發少年手上拿著一條手帕,遞到了自己的面前,微笑著說道。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用這個吧。”
太宰治微微垂下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那條白色的手帕,然而卻沒有任何動作。
既沒有說“我不需要”,但也沒有接過來。
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手帕,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人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不過藤原由希經過上一周目,經歷過太宰治像貓一樣反復無常性格的洗禮,倒是已經對他這幅態度習以為常。
正當藤原由希無奈地準備把手帕收回去時,太宰治終于動了。
黑發少女慢悠悠地抬起手,纖細修長的手指捻起手帕的一角。
“太宰小姐還是做個檢查比較好。我已經通知醫療組的人過來,請在這里稍等”
藤原由希松了口氣,有條不紊地說道。
黑發少年抬起頭,那雙漂亮的鳶色眸子閃了閃,似乎多了什么東西。
正當太宰治微微啟唇,剛想要說什么時,中原中也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扭頭朝著藤原由希招呼道。
“喂,藤原,別在那邊磨蹭。石川那邊已經結束了,該走了。”
“是,中原小姐。”
藤原由希立刻轉身,沒有任何留念,毫不猶豫地跟上了中原中也的腳步。
那抹櫻花色的身影從視網膜上一閃而過,最終消失在眼前。
周遭只留下令人作嘔的灰黑色,嗆鼻的硝煙氣味里混雜著血液的。
太宰治站在沒有光的陰暗角落里,蒼白又精致的臉龐上沒有表情,晦澀莫辨。
安安靜靜的,孤零零的。
像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貓,迷惘的孩子,徘徊在黑暗的街道之中。
頭頂的吊頂一閃一閃,昏黃的燈光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