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氣十足的訓斥,讓病房陷入數秒的安靜中。
未幾,病房里響起鄒莉的啜泣聲。
商置雄聽了更生氣“我還沒死呢滾出去哭”
鄒莉含恨地看他“你以為我稀罕跟她們說這些啊那些人穿金戴銀,我也穿金戴銀啊可她們根本看不起我,我跟她們根本就沒話說,不是一路人”
“誰不愛聽點八卦,要是不說這些誰會看得起我,跟我一起喝下午茶”
商置雄指著她“愚昧而不自知,你還有理了”
鄒莉也指著商牧,哭喊道“還不是當初你和他媽離婚拖了那么久所有人都要說我是小三說我的小健是私生子”
“你本來就是。”商牧沉聲開口。
在一片寂靜之中,他看向商置雄,目光微沉“你跟她什么時候好的好的時候和我媽離婚了嗎即便沒有感情,但也有婚姻基礎在。”
“沒離婚就和她產生感情,哪怕只有一秒鐘,她也是第三者。”
剛剛還慍怒的商置雄在面對兒子的質問時,明顯底氣不足。
這表情無疑是回答了商牧的問題。
旁邊這個趾高氣揚的女人,跟了商置雄二十幾年,仍不被豪門貴婦團接受的鄒莉,是個第三者。
安靜片刻,一直站在旁邊的沈清魚悠然開口“我媽沒出國之前也有好幾個閨蜜,聊八卦聊孩子什么的。她都出國這么多年了,還經常跟閨蜜們打電話,每次回來都要碰面,聊到半夜都不困。”
“至于貴婦圈為什么不接受你,我想大概也是通過一傳十、十傳百的八卦聽說的。下次我問問我媽,聽沒聽過你吧。”
鄒莉瞪著眼睛“你不是小健的室友嗎怎么幫他說話”
沈清魚聳聳肩“我想你糊涂了,我是小牧哥的男朋友,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婚禮還是你給籌備的。”
鄒莉臉色青紫氣得尖叫出聲,被沈清魚的隊友們架著推了出去。
病房里,商置雄說“等今年你媽媽忌日,我回去看看她。”
“不用了,”商牧平靜地眨了眨眼,“彌留之際,她告訴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她說再也不想見到你。”
太陽光好像刻意沒有照耀他,明媚的房間里,唯商置雄坐著的地方一片陰影。
商牧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了,但還有些記憶碎片殘留在腦海里。
父親曾將他高舉過頭頂在花園里奔跑,也在他第一次學習騎車時,緊張地跟在身后怕他摔倒
他享受過父親的愛嗎
或許吧。
更多的回憶是父母的爭吵,以及當初被趕出家門,在別人地注視下拖著行李箱離開的窘迫。
他好像老了很多,剛剛進病房時還不覺得,蒼老就在這一瞬間。
未幾,商置雄起身囑咐商牧“好好養傷,馬上就要結婚了,要是需要延期就讓檀誠告訴我,我來處理。”
“不會延期”一直沒開口的沈清魚忙急忙起身。
急道“醫生說就是扭了一下,小事一樁,我會好好照顧小牧哥,婚禮如期一定會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