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別墅內。
客廳里一片寂靜,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孤獨。
窗前,坐在輪椅上的青年陷于陰影中,不發一語,顯得更加單薄清瘦。
幽幽月光之下,他不時側過臉龐,淡然的目光落在虛空某處
某只觸手怪物身上。
他身體內側的手指捏著塊“凍干”,在半空中被一條觸手卷住,尾端掠過指尖留下錯覺般的濕冷感。
兩條細小的觸手捧著他的食指,“細嚼慢咽”地把凍干吃完了。
弱小又無助,好像沒他就活不成了。
“”又在裝。
阮景不再受到“蠱惑”,當觸手想要順藤摸瓜蹭上來之前,他用指腹敷衍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去。
小克蘇魯“”
阮景沒理會它僵硬的觸手,把盒子重新上蓋,意味著這次晚餐就此結束了。
這時候,小婉的聲音在身后忽然響起。
“先生”
阮景訝異地看過去,他囑咐過晚餐時不要有人過來。
接著,小婉來到了他面前,垂下明亮的眼睛,神情有些許猶豫,說
“很抱歉,這個時間來打擾您。”
阮景放在扶手里側的手,掌心輕輕推開柔軟滑膩的觸手。
“有什么事”他問。
小婉眼底光芒微閃,無意識地低眉含胸,說
“可能只是一件小事,我在幫您收拾舊物,有一件臟了的襯衣需要處理掉嗎”
阮景看向她的臉,端詳了幾秒。
但是小婉整顆心懸起來了,她盯著地板靜靜地等待,心想難道是自己被發現了“端倪”
“嗯。”阮景隨意地答應了一聲。
那件弄臟的襯衣他想了半天,應該就是那天晚上被劃傷染上的血漬。
小婉聞言,暗暗松了口氣。
但是,她卻沒有立即走人,而是大著膽子抬起眼睛去看他。
阮景沒有過多注意她,整個人散發著高冷的氣質。
她從前也聽過這位大佬的傳聞,因為殘疾和心理問題,整日死氣沉沉的,幾乎沒人敢跟他搭話。
“還有事”
小婉雙手緊握著,她上前一步,試探性地說道
“如果您感到孤獨的話,我可以隨時陪您說說話。”
“”
阮景社恐本性再次發作,其實他覺得獨處的狀態很好。
何況,還有一只“隱形寵物”隨手擼。
他并不覺得孤獨,但轉念想人家小姑娘是一片熱心。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小婉面上一愣,隨即低頭笑了笑,“那我先去忙了。”
她轉過身時,眼底的惡意一閃而過。
真是個脾氣古怪的男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
夜色漸深,月光如水。
一輛黑色小車駛進了別墅區,在后院門口的隱秘位置停靠,在灌木叢的遮掩下不甚清晰。
年輕女傭半披著睡衣,從門口探出身子,雙手托著一小疊東西。
主臥里的墻上,鐘表指向了凌晨四點半。
阮景感覺手邊有什么在觸碰自己,他剛想抬起手臂放下時忽然想起,小克蘇魯還在床邊。
他下意識擔心壓到它,當下精神清醒了大半。
結果睜開眼睛,就看到幾條觸手攀附在墻上。
阮景
“你在干什么”他茫然地看著它,緩緩將一條觸手探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