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哥兒,你說什么”許霜起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等他深問,他恍然發現,艾哥兒那原本就十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
單薄的身形似乎有一瞬地搖晃,瞧著就像是腳步虛浮,險些跌倒。
許霜起這下,哪里還顧得上問清楚。
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唐蕭安的胳膊。
瘦弱得能摸到骨頭的胳膊,讓許霜起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傷了艾哥兒。
唐蕭安的視線落在了許霜起小麥色的寬厚修長的手上。
許霜起的動作雖然輕柔,但力氣很大,不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唐蕭安驟然想起,原主對許霜起的零星記憶。
原主很怕許霜起,因為他聽養父說,許霜起瞧著是個書生,真急了眼那是敢拿刀跟人拼命的主。
雖然養父說這話時,很是贊賞許霜起,但原主還是很害怕。
唐蕭安卻在心里評估,嗯,硬搶的話,稍稍有點難度,但應該能夠完成。
大兒媳于氏和二兒媳萬氏見狀。
她們立刻就要去扶唐蕭安。
這來了就是客,她們哪能眼巴巴看著這小哥兒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再說了,誰扶著艾哥兒,都不該讓年紀相仿的大郎扶著啊。
年紀最小的許冬蕓趕緊小跑著去拿板凳。
于氏和萬氏過來扶人,許霜起順勢收回手。
唐蕭安盡量克制住身體反應,沒有反擊,讓于氏扶住自己。
他表現得靦腆親和地笑了笑,擺擺手說了一句“我沒事,突然頭暈,勞煩、嬸子你們了。“
唐蕭安說完,就用了個巧勁,掙脫了于氏。
于氏見他果然好些了,就沒在意,熱情地說道“不勞煩,艾哥兒你快坐。“
“就是就是,你也別怕天黑了路不好走,到時候我們讓大郎和他小姑把你送回去。”二兒媳萬氏說。
唐蕭安當然不害怕天黑,甚至一開始,他都沒打算進入這個院子。
不過現在他的想法有了一點點改變。
唐蕭安的眼睛余光,戀戀不舍地從好聞的許霜起身上移開。
唐蕭安腳步緩慢卻還算順暢地走進了院子。
許霜起跟在三人身后,向來機敏的他,抬手輕輕摸了摸脖頸,疑惑地想難道剛才真是自己忙出耳背了。
剛艾哥兒說的不是送你的
嗯,也是,那么多酸棗,不知柔弱的艾哥兒要怎樣才摘取到的,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哪能說送就送給自己一個不熟悉的外男。
許霜起自嘲地笑了笑,隨即將許家大門關好。
他們許家在村頭,周圍只有一家鄰里,且中間隔了一塊菜地。
在院子中低聲說話,便沒人能聽到。
許里正剛巧想趁機問一問艾哥兒守孝后,現在有什么打算。
唐蕭安忍著對人群雜糅氣息的不適,坐在了一把小小的板凳上。
院子里的小孩都圍著他拿來的麻袋。
雖然看起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但都沒有去偷拿幾個酸棗吃。
看得出許家家教確實不錯。
唐蕭安用眼睛余光掃視周圍一遍,判斷是否有危險,然后,他的注意力才放心地都放在許霜起身上。
他從來沒有嗅到過氣息這么純粹的人。
沒等許里正和趙氏提起話頭,問艾哥兒之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