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渾身一僵,宛如一只警覺的兔子,“咻”地一下轉過頭去。
門內,本是空蕩蕩的柜前站了一個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五官深邃、眉眼銳利,像是沒想到他會坐在椅子上,一邊眉梢正略帶驚訝地微微挑起。
紀眠的心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兩聲,“咻”地一下又轉過頭來。
哦某。
哦某哦某。
這人怎么長得和b漫里的瞇瞇眼變態一個樣啊
“嗯”
許是覺得他的反應有趣,身后人極輕地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里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怎么了”
咕咚。
紀眠咽了一口口水。
說實話,他本身有一丟丟的社恐,這會腦中的小人正在“臥槽是長相狗比的陌生人”和“動起來,動起來,為了保命浪起來”之間瘋狂拉扯。
最終,求生的意志略勝一籌。
他的指甲扣進掌心,帶來微微的刺痛感,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轉過臉來,看向厲沉舟。
男人見他轉身,像是不在意他的沉默,隨手脫了西裝外套,剪裁良好的襯衫包裹在上身,肩膀很寬,脖頸線條修長,胸前被撐出一個飽滿但不夸張的弧度。
紀眠的目光瞬間一滯。
有、有點東西。
小說中,對厲沉舟的描寫是長相極為英俊,身型挺括俊朗。
現在一看,確實如此。
雖然長得看起來就是個壞比,但不得不說,壞得還挺符合審美的。
這何嘗不是一種撕漫男。
厲沉舟脫完外套,長指一勾,拽下領帶,紀眠又摳了摳掌心,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勇敢地邁出第一步,跟隨劇情浪起來吧
他輕咳一聲,仔細揣摩了十遍“冷靜深沉、智慧過人”的樣子,嘴唇微啟,就要說出自己的第一句臺詞。
厲沉舟動作一頓,也抬眼淡淡看過來。
兩秒過去了。
十秒過去了。
半分鐘過去了。
紀眠微紅的小臉上展現出一絲絕望的顫抖,仿佛僅僅半分鐘,就被抽干了靈魂。
原書就特么壓根沒寫這一段
書中只一筆帶過,新婚之夜后,紀眠憑借著過人的膽識和聰慧,正式獲得了厲沉舟的青睞。
怎么獲得的,沒寫。
什么膽識,沒寫。
哪個聰慧,也沒寫。
你們作者要不要這樣留白啊
這可讓他怎么編
難度瞬間從“根據劇本演演戲”變成了“隨機來段freestye”。
打工之旅頻頻受挫。
紀眠嫩紅的唇瓣幾次張合,用眼神和身體全方面演繹了什么叫做迷茫,弱小,且無助。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他勉強勾唇,對著厲沉舟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哈哈哈。
白熾燈明亮的光線撒在厲沉舟狹長的眉眼,黑眸幽深,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疑問。
“你剛才想說什么”
“呃”紀眠有些磕巴,“沒、沒什么。”
今天的第一句臺詞。
厲沉舟的視線一頓,眉頭皺起,口吻依舊很淡“怎么坐在這兒”
紀眠深吸一口氣,垂下眼“嗯有點累。”
“有點累”厲沉舟緩緩挑了下一邊的眉梢,點頭,“那就睡吧。”
那就睡吧。
睡吧。
吧。
這就睡了
紀眠猛地抬眼,小臉上寫滿了即將被逼良為娼的驚慌與絕望。
他還沒表演才藝呢
這就要步入正戲了
紀眠喜歡看小說和漫畫,男男有時也看,對于一些簡單的活塞運動也略有耳聞。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零星香艷的畫面,還沒說話,白皙的臉蛋便紅了個徹底。
守護男德的強烈渴望讓他忍不住騰地站起身,差點就要當場表演一個奪門而逃。
但拖鞋中的圓潤腳趾卻牢牢抓在原地。
不行。
不能逃。
紀眠一邊看著地面,一邊不斷地安撫自自
現在逃了肯定被抓,厲沉舟可能沒什么,如果被抓回紀家,可能會因為智商與平時嚴重不符,被當成鬼上身帶去電擊療法
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