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微一點撥,紀眠就恍然大悟。
好嘛,原來是這樣。
從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他不說話,厲沉舟唇角微抿,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個動作帶著幾分緊張,又帶著幾分局促,像是在等待什么。
但紀眠卻毫無知覺地咬了一口饅頭,很隨意地說“你真聰明,竟然那個時候就開始試探我了。”
說著,他抬頭沖厲沉舟輕松地笑了一下“要是我,肯定想不了這么多。”仿佛剛才話語中,在一開始,就被懷疑利用的人不是自己。
在他們剛剛敞開心扉的那段日子里,厲沉舟經常在半夜驚醒,倍感煎熬,要扭頭看看紀眠還在不在,仔仔細細確認一遍,看看紀眠有沒有逃到別的地方去,逃到他抓不到的地方。
客觀來說,紀眠是被迫送到他身邊的人,他利用他本就是無可厚非,而紀眠也確實順應著紀家交出一些情報,兩兩相抵,好像就沒什么了,但當一件事參雜個人感情以后,那就難以再客觀。
因為他的欺騙,紀眠確實過了一段擔驚受怕的日子,他時常覺得愧疚,盡管紀眠很早就原諒了他,并且覺得根本沒什么。
如今再次將當年最初的居心叵測提出來,本以為會挑動情緒,但紀眠卻說什么
你好聰明。
一句單純的夸贊,是真心實意覺得他想得好周到,好聰明。
紀眠挑著把喜歡的東西都吃了,擦了擦嘴,看向厲沉舟“我吃完了。”
厲沉舟點頭,兩人心照不宣地往電梯走。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公司空蕩蕩的,通往高層辦公室的樓道也很是安靜,紀眠一路跟著厲沉舟往辦公室走,然后毫不客氣地進了總裁辦公室。
這樣自然的動作,都在表明,紀眠沒有在意剛才發生的那件小事。
厲沉舟的辦公室有休息的地方,推開門,紀眠就拉著他一起躺在床上。
厲沉舟脫了外套,剛一躺下,紀眠就自動打了個滾,蹭到他的身邊,鉆進他的懷里。
做完這些,還很不老實地在被子下,用手去捉厲沉舟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其實呢,我在后來的后來,也想過。”紀眠忽然開口,“如果當時我沒有直接逃走,而是選擇留下來聽你解釋,或許就不會有后邊我們兩個你追我趕了。”
厲沉舟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眠眠”
“因為我知道,其實我跑掉了對你的影響挺大的”紀眠慢慢說,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好長一段時間你都睡不好。”
原來紀眠知道。
“這是我的問題。”厲沉舟微微偏頭,看向紀眠,“我本來可以提前告訴你,但因為害怕你會離開,逃避了這件事,這才導致你沒有安全感,選擇逃離,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一手造成。”
紀眠微愣,頓了好一會兒,才上前用鼻尖蹭了蹭厲沉舟的鼻尖,笑得雙眼彎彎“你怎么還喜歡自我反思呀”
厲沉舟牽起唇“你不也是嗎”
“嗯,我也是,所以呢”紀眠晃了晃爪子,“我們兩個天生一對”
好無厘頭的定論,厲沉舟卻很受用,啞然半晌,輕輕點頭“我們天生一對。”
有時候,兩個人性格的差異,反而會變成另一半的互補,紀眠向來知道,厲沉舟比自己想得多,做得也多,雖然非常不可思議,但厲沉舟從某一角度來說,要比他更加敏感。
但紀眠并不在意。
畢竟,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總是可以和厲沉舟互相填補,互相治愈嘛。
世界破破爛爛,小眠縫縫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