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昔流也沒在意這些,看主角攻狀態好上了不少便小小放下心來。
他同管家交談“秦先生最近的狀況還是老樣子嗎”
“對,先生對吃藥很抗拒,平常就一個人待著,不叫人近身,飯食之類,有時候送進去,過段時間還是完完整整的出來,先生也不會好好吃飯”
許昔流嘆了口氣,“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鎮定劑只能應急,不能頻繁使用,精神方面的疾病,還是以藥物治療為主,那些藥,秦先生一定是要按時服用的。”
“還有胃病,飯也要按時吃”
許昔流越說越覺得這是廢話,要是主角攻真的乖乖聽話,那就不需要他天天大半夜被叫過來了。
他于是閉上了嘴,內心真切期待主角受趕緊出現,用那謎一樣的熱情開朗好像能驅散一切陰霾的笑容撫慰治愈主角攻。
然而仔細想想,現在的時間,好像距離主角受出現還有好一大段距離。
許昔流一邊想,一邊任命的拿出鑷子還有酒精棉球,消毒后給躺在床上的男人清理創口。
房間里人散去,好像顯得空間也跟著大了許多。
鐘叔見床上的男人安靜舒緩下來,欣慰了不少,覺得自己在這可能打擾了許昔流工作,就走了出去,可也不敢完全離開,對許昔流這個私人醫生并沒有完全的信任,就守在門口,防止許昔流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許昔流見此也不在意,他知道這些大家族里屁事多,疑心重。
外頭的夜雨似乎小了一點,原先密集的雨聲此刻只有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叫人煩躁了。
在這陣聲音里,床上的男人眉心動了動。
秦罹覺得他一直滯澀黏稠的思維好像清醒了點,蒙在眼前的黑暗、女人發瘋時歇斯底里的尖叫似乎在漸漸遠去,連同縈繞在鼻端的濃重血腥氣,他看到了頭頂暖色的燈光與天花板。
聽著外面隱隱約約的雨聲,雖然還會頭痛,但也沒有之前那樣煩躁的恨不得干爛這個世界的沖動了。
身體安定下來一陣虛弱無力,好像一灘任人擺布的爛泥,他半闔著眼,思緒不受控制緩慢回放之前的一切。
男人虛偽的笑臉,看似關切實則惡意滿滿的眼神,雨水,尖叫,碎布,染血的手,窒息的感覺好似碎裂的拼圖,稍一細想,就勾動神經,叫他頭痛欲裂。
秦罹對自己這種狀態簡直厭惡至極,惡心的要死,可他又不得不一遍遍的承受痛苦,發病時不受控制像頭沒有思維的野獸,又在清醒時一遍遍品嘗自己狼狽的瘋態,身體一日日虛弱下去,茍且偷生。
呵。
什么靜養。
明明就是讓他清醒著看自己發爛發臭。
秦罹目光陰狠,手忍不住的攥緊,指甲陷入掌心,想用身體上的疼痛麻痹自己,卻在下一刻被什么人攥住手,輕柔的又撫平。
“嗯醒了”
溫潤好聽的嗓音傳出來,配上窗外沙沙的雨聲,輕柔的好似夜曲。
鼻端有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代替了血腥氣的幻覺,叫秦罹強烈的產生出一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錯覺感,好像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怎么令人討厭了,甚至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誰在他屋子里
秦罹還沒徹底清醒,迷蒙著神思看過去,隱約看見湊近過來的人影,身形柔韌挺拔,長款駝色風衣內搭米白針織衫,唇角天然上翹,溫柔的不似真人,恍惚間讓他以為是深植在自己腦海里的那個人。
他瞇著眼睛,沒忍住輕聲喊了出來“媽”
場面瞬間安靜了。
只是來看看主角攻醒了沒的許昔流“”
這人叫自己什么
他天然溫和的笑容僵住,瞬間變成了皮笑肉不笑,條件反射般伸出手迅疾地捂上了神志不清的主角攻的嘴,微笑
“快睡吧好大兒,你是個成熟的大人了遇事不要隨便找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