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叔領著他到了一間客房,許昔流進去后,對方就識趣地離開了。
許昔流也沒工夫打量這間客房,簡單收拾一下就躺下了,他剛想閉上眼,感受遲來的睡眠,腦子里卻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似乎剛才落在主角攻的屋子里沒拿回來。
掙扎片刻,他又無奈坐起來。
他從主角攻房間里出來又到這間客房里,時間沒過去多少,鐘管家好像領他到客房里之后又回到主角攻的房間里收拾去了,希望自己過去的時候對方還在,不然他要是自己一個人進去主人家的房間,總感覺怪怪的,要是被人誤會是去鬼鬼祟祟干什么壞事就不好了。
客房離那邊有點遠,許昔流想著速戰速決,步履極快地走過去,路上卻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站在拐角,似乎拿著手機和人正說著什么,看到他,意外了一瞬,隨即收起手機迎上來笑瞇瞇問“許醫生啊,這么晚了是要去哪”
薛伯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匆匆套著大衣出來的青年,試探道“是先生又出了什么事,許醫生過來看看的嗎”
許昔流認出了這人是在別墅門口等候迎他進來的男傭。
不過態度并不怎么樣。
當時情況緊急,他也就沒在意,如今嘛
許昔流跟著露出一個完美和煦的笑“不,是我有東西落在了秦先生那邊,趁著這會兒還不晚,過去取回來。”
一邊說,他一邊思索眼前人的身份。
之前沒注意看,此刻仔細觀察,這人身上穿的竟是和鐘叔一樣規整妥帖的管家制服,難道他也是管家
一個別墅里居然有兩個管家,這也太奇怪了吧,也不怕因為職權競爭打起來。
許昔流在腦子里搜羅自己知道的劇情還有原主的記憶,還真讓他找出來了什么。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瞧上去過于精明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這座山間小莊園里管人事的傭人,也是個小頭目,算得上半個管家了,他的媳婦還是這里的廚娘,一家子在別墅里地位不低。
許昔流心下明朗,臉上淺淡的笑意卻沒變,任誰看也只是個一心想取回東西沒什么威脅的小醫生。
薛伯觀察了一陣也放下心來,沒有跟著過去,他可不想和那瘋子沾上點什么。只是朝許昔流點點頭就離開了,似乎是急著有什么事去做。
許昔流看了看對方的背影,還有口袋里隱隱透出亮光的手機,挑了挑眉。
這小管事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不過原主的記憶里實在沒什么重要的,作為一個來了看完病就走,無情看病機器人的私人醫生,記憶里大部分都是如何如何治療主角攻的病痛,對其他人一點也不關心。他能搜羅出對方的印象,還是因為原主剛來給主角攻治病時,這小管事曾殷殷切切的到原主跟前自報家門。
許昔流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腳步卻不停。
很快,他就回到了主角攻的房間。
看到那半開的門里透出的燈光,許昔流心下松了一口氣。
還好,趕上了。
他腳步松緩下來,靠近時,卻看到門框上扶著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手的形狀很好看,因用力而青筋浮起,就是太過蒼白了些。
下一秒,門口就出現了一抹絕不該在這時出現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且消瘦,站直時這種感覺尤甚,像一株雨中簌簌的松。臉色病態蒼白,扶著門框,像是要出來,可又脫力般,只能手指緊扣著門借著力,不住喘息著。黑色碎發散亂在眉眼處,狹長雙眼陰郁非常,每動一下,絲綢質地的睡衣便稍稍晃動一下,可想而知底下軀體的羸弱。
這不是本該在鎮定劑效用下睡著的主角攻嗎
怎么會出現在這
許昔流訝然。
男人好像沒有發現他,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看起來并沒有發病的樣子,可就算如此,他氣質上的病態陰郁也很不想讓人靠近,打心底的懼怕。
倏地,對方抬起頭,許昔流冷不丁地和那雙陰郁的眼睛對上,他心里一咯噔,笑了下,掛起溫和的笑容打招呼“秦先生晚上好呀”
秦罹抿著唇沒說話,額角沁出一層薄汗。
感受著身體上連路都走不好的孱弱,內心厭惡至極,抓住門框的手又用力了些,像是要捏碎木板一樣。
許昔流看見他不理自己,仍是自顧自的想往外走,眼神有著些微的恍惚,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樣子,連忙過去扶住對方。
不扶不要緊,一架過男人的胳膊,對方的重心下意識傾斜過來,許昔流差點被壓趴下。
他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