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遠聽見青年語氣正常了,心下安定下來,料想他那好侄子也猜想不到身邊信任走哪帶哪的醫生其實和自己有聯系。就冷哼一聲,陰陽怪氣:“許醫生看來終于清醒了?”
許昔流沉默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嗯,剛醒。”
他睡不了覺,正是極度不爽的時候。看了眼時間,輕飄飄地也陰陽怪氣回去:“畢竟這都凌晨一點半了,正常人都睡著了。”
秦章遠沒聽出來青年話中的嘲諷,懶得寒暄,直截了當:“許醫生,上回我們聊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就算許醫生顧慮頗多,現在也應該考慮清楚了吧?”
許昔流眼眸微動,直覺其中不對勁,卻沒第一時間應承下來,也沒反問過去打草驚蛇讓對方起疑心,只是模糊的道:“也沒過去多長時間吧。”
果然對面根本沒察覺到他的墨跡,直接就將信息交代了出來,中年男人的聲音喑啞,透著一股瞧不起人卻又極力耐下性子的勉強:“時間緊迫,就別兜圈子了,許醫生是個聰明人,我讓你把秦罹平常吃的藥不聲不響地換成加速發病的藥,相信許醫生能做的到。”
“至于事成之后,之前我們也談過,保準許醫生后顧無憂。”
許昔流剛開始還是一臉機警的聽,后邊越聽人越驚悚,聽到“換藥”的時候,更是無聲瞪大了眼睛。
什么,換藥?
是他想的那種換藥嗎?
這是要逼著他和主角作對、害主角攻啊!
還之前談過,什么時候談的?他可不知道啊!
還后顧無憂,你小子后期都被主角攻收拾的有多慘都不知道,我要真答應了,一個為虎作倀的小炮灰下場能好到哪里去?!
許昔流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穿來的這個身份,這個私人醫生居然不是個單純的工具人,居然背后還和反派有聯系?現在添上這莫須有的“交易”,他可以直接從工具人身份直線升級成炮灰了,不知道哪天就會事情敗露被主角攻一鏟子鏟飛。
這可不興干啊。
許昔流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是怎么突然從工具人變成炮灰的,他所知的劇情里完全沒有這回事。
......不,也可能是因為他知道的不全,畢竟他又沒真正完完本本地看過這本書。
而這時候,結合秦章遠的話,從穿來到現在發生過的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也逐漸連成一條線。
幾周前,主角攻在山莊清人,揪出來了兩個炮灰,那兩個炮灰就是暗戳戳天天在主角攻的飯食里下含有微量□□的興奮劑,促進發病,最后不出意外被主角攻一鏟子鏟進了局子里的。
甚至許昔流在其中也發揮了不少作用。
再聽聽剛剛反派給他說的話,這熟悉的作案風格,那兩個炮灰是反派的人板上釘釘了!
怎么,現在無人可用,又找上他了?
甚至連作案風格都不變變,就那么想主角攻發瘋到死?
一時間,許昔流也不知道該同情秦罹,還是該同情此刻被威脅的自己。
那邊秦章遠見他始終不說話,不耐煩了,加重了語氣,其中的威脅含義更重:“許醫生怎么說?”
許昔流打著哈哈:“當然是用嘴說。”
秦章遠一噎。
許昔流這會兒人還懵逼著,手上卻下意識的打開了錄音,留作準備。
他試探著道:“你讓我給秦先......秦罹換藥,可是我害怕。”
秦章遠聞言不屑,對青年的輕視更重了點,可話語卻是變得和緩了許多,堪稱和藹,帶著誘哄的意味:“有什么害怕的,我讓你換藥,也只不過是讓你悄無聲息的換,又不是光明正大,而且,藥物這方面許醫生肯定懂的比我多吧,藥物的劑量小一點,與日俱增,他發現不了的。”
“再說了,他一個病怏怏的瘋子每天清醒不清醒都難說,能活到什么時候還不知道呢,現在不過是早點送他去見閻王,說起來,他還得謝謝我。”
臥槽,好標準的反派發言!
許昔流震驚對方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