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當看見身形只能說是挺拔并不算強壯的青年自己一個人靠近他家先生,鐘叔是為他捏了一把汗的。總覺得不知道什么時候男人就會暴起,死死掐住眼前這名年輕醫生的脖子,叫其掙扎不得。
然而......
鐘叔腦子里又回放起之前青年一拳把他家先生揍倒在地上的畫面,默了默,表情既擔憂又微妙,一時之間有些扭曲。
好像不需要他操心的樣子......
許昔流沒從秦罹這里得到回應也不氣餒,回應了他才覺得奇怪呢。就打開了藥箱,準備馬上給對方注射針劑。
但誰知道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后反倒是又出聲了,明顯不清醒,恍惚著還是那種陰冷自嘲的音調,好像一個極度憤世嫉俗的厭世青年:“......如果我們不選擇墮落,那地獄的存在有何意義!”
“......”
許昔流一邊拿東西,一邊敷衍:“嗯嗯!”
“他們都不在意我,都想要我去死......”
“嗯嗯!”
許昔流拿著東西,忽而想起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從匆忙帶來的包里掏出來了熟悉的飛盤。
上回不小心把這東西放在包里帶了過來之后,他又給塞了回去,再加上跟著男人到公司轉了一圈,回去后就忘記了這回事。一直放在包里,他來的時候這東西就又跟著包被一起被帶了過來。
上一次鬧出個烏龍,但男人不知為何,好像對這東西有反應的樣子,或許他可以試著拿這東西吸引對方注意力,讓他能夠安安穩穩的把這一針扎好。
思及此,許昔流試探著把那個橙色的飛盤在男人跟前晃了晃。
正欲張口又要說些什么的秦罹閉上了嘴,好像被吸引住了注意力一樣,陰鷙恍惚的眸子隨著飛盤緩緩轉動,中二的話也不說了,俊臉上陰沉瘋狂的表情也暫緩了不少。
雖然還是嚇人,可比幾分鐘前的狀態要好上一點。
許昔流心里一喜。
有用!
他又試探著晃了晃,最后干脆一把把飛盤塞到了男人懷里,囑咐:“給你,你先玩著,等會兒別動哦。”
男人不說話,但是卻是垂下了眸子。
這一刻看著,居然有點乖。
像是得到了喜歡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許昔流觀察了一會兒男人的反應,很滿意,利索地把男人的袖子一把擼到了肩膀上。
可在袖子被擼上去的那一瞬,男人倏地扭頭,死死盯著他,那感覺好像他馬上就要動手了一般。嚇的許昔流整個人都凝固住,僵了一瞬,緩緩的又輕輕搖了搖他手里的飛盤示好,男人才恍惚著一雙黑眸低頭。
好險。
許昔流松了一口氣,趁其不備飛快扎針注射。
男人掙扎了一下,也許有飛盤轉移他注意力的緣故,幅度不太大,許昔流一只手就壓制住了,直到注射完畢,他才長舒一口氣,退開。
......這份工作做得真的太膽戰心驚了。
這么高的工資,他應得的!
許昔流咬牙。
而一邊目睹全程的管家,提著一顆心看許昔流靠近秦罹,又眼睜睜看著許昔流從包里掏出一只飛盤,面色變了又變,復雜極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個東西,是寵物用品吧?
......算了,許醫生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許昔流不知管家心思百轉千回,他看鎮定劑注射完成,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