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晃神,傳來一股大力,青年掙脫了他的桎梏。
許昔流起身后啪一聲把燈打開,這動作多少帶了絲怒氣。
他回身,看見男人因為屋內突然大亮而眼眸不適地瞇起,仍舊沒好氣。
“你怎么不睡覺?”
原來都以為對方該是睡著的了,沒想到卻沒睡。
不睡也就算了,還一個人在那冷笑,發什么神經?
現在許昔流無比確信自己在陽臺聽見的那聲冷笑就是秦罹發出來的了,因為那音調,那情緒,那自帶的神經質,和平常男人對他冷嘲熱諷時一模一樣。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昔流就聽見男人在聽完他的話后又冷笑了一聲。
秦罹瞇著眼,神情不虞,因為驟然遇到強光眼神還有些渙散,可卻堅持定在許昔流身上。他嘲諷地勾著唇:“不睡覺?這句話不應該我問許醫生嗎,大半夜不睡覺在我房間外鬼鬼祟祟干什么?”
許昔流一聽氣笑了。
一屁股坐椅子上。
“什么叫鬼鬼祟祟的啊,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你自己安排的房間,難道就沒有設想過會有今天?”許昔流十分不客氣,“兩個房間被一個大陽臺聯通,我半夜失眠到陽臺上走走怎么了?礙著你了?”
秦罹緩過來了刺眼的光線,起身坐回床上,唇角下壓:“可你出現在我房門外。”
“那也是陽臺的范圍不是嗎?”許昔流反唇相譏。
秦罹被噎得一頓。
兩人對視,誰也不讓誰,氣氛僵持。
半晌,秦罹仿佛回味起來了什么似的,問:“失眠?你失眠了?”
是因為失眠才出現在陽臺上,而不是因為想對他出手鬼鬼祟祟偷溜過來?
他不相信地盯著青年。
許昔流被這一問,又勾起來了不少死活睡不著的郁氣,連帶著面上的神色都更清冷了幾分,不見往日的溫和。
“對,就是睡不著。”
“我失眠,出來透透氣。”
“為什么失眠?”秦罹不依不饒。
許昔流嘖了一聲:“問的好,我也想要知道,我從來不失眠的,想來想去,也只有你給我安排的房間不行這一個原因了。”
如今周圍沒有別人,又被氣惱的情緒裹挾,許昔流壓根懶得去秦先生來秦先生去的禮貌稱呼,沒脫口而出一句狗比已經是他足夠克制的結果了。
秦罹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只聽進去了房間。
房間不好?
是想換房間?
他如此精心安排就是為了給對方動手的便利抓住把柄,這必然不行!
于是秦罹面上一冷,抿緊唇不說話了。
沒想到反倒被青年沒好氣問了一句:“你呢,大晚上不睡覺又是在做什么?”
秦罹聞言緩緩抬眼,定定瞧了他幾眼后,才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情緒:“沒做什么,我自從住到這里之后,就很少睡著了,一夜過去到天亮是經常發生的事。”
許昔流聽到這里,愣了下。
是哦,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