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秦罹扎針扎的是左手,所以右手完全有能力端碗。
許昔流把碗往男人手里一塞,不管了。
他現在看見碗都有陰影了,實在是中午時的經歷有些操蛋,莫名其妙就發展成了他喂男人飯,氣氛又那么詭異,還一喂就喂三大碗,喂的他手都酸了。
往事不堪回首。
許昔流撇撇嘴。
盯著男人慢吞吞喝完姜湯,察覺到對方神情疲憊有要睡著的趨勢,許昔流順手端著空碗,悄悄地退出了這間房。索性一瓶吊水至少得掉半個多小時,他沒必要一直在這待著,還是把管家找回來比較好。
于是許昔流徑直往樓下走。
管家鐘叔瞧見許昔流,笑了笑,接過他手里的空碗,意味深長:“先生果然很聽許醫生的話,姜湯這種東西,先生最討厭喝了,每次都很抗拒。”
許昔流聞言詫異。
抗拒嗎?
他看剛才男人喝的還挺順利的,除了慢慢吞吞。
然而反應過來管家話語之下的意思,他又皺了皺眉,一本正經和管家解釋自己和男人真沒有什么奇怪的行為,剛才只不過是對方貪涼。“應該是我手有點涼,秦先生燒起來身上難受發熱,所以覺得我摸上去舒服才一直要我摸摸的......”
許昔流越說越別扭,越說越覺得好像是在掩飾什么似的。
于是只好閉嘴。
并投給管家一個大家懂得都懂的眼神。
管家失笑,輕嘆一聲:“我知道的。”
許昔流自覺解釋到位,心下安定,然而沒想到對方接下來語氣一轉:“不過先生在許醫生面前,多少還是有點不同的。”
許昔流嗆了一下。
管家給他倒了杯水,笑的和藹,慢吞吞繼續說:“先生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小時候的先生比較活潑愛動,也調皮,和一般的男孩沒什么兩樣,招貓逗狗上躥下跳,好奇心又重,說實話,挺叫人頭疼的......”
許昔流聽著聽著面色逐漸怪異。
調皮?活潑愛動?
這兩個形容詞怎么看都不能和如今陰沉沉的男人聯系在一起吧。
然而看管家像是兀自陷進了回憶打開了話匣子似的,他也不好打斷,就當個合格的聽眾,乖巧的聽著。
“先生幼年雖然調皮,卻也不頑劣,可以說很聰明,當時照顧先生的保姆和夫人都對先生很喜歡和疼愛......”
夫人?
那豈不就是主角攻的媽?
許昔流聽到這心神一動,回憶起來了自己剛穿書那晚的抓馬經歷。他一個大好青年,被另外一個不清醒的大老爺們抓著當場喊媽,要不是他足夠鎮定,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反應呢。
哪怕是現在,他想想,都忍不住腳趾抓地。
聽管家的講述,主角攻和他媽媽的關系應該很好才對,母慈子孝的,但是在別墅里待這么長時間,都沒見過這里除男人之外的主人,兒子生病,當媽的沒道理不來看看,現在這樣,除了兩人鬧了什么不愉快之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許昔流沒忍住問了一下,果然從管家嘴里得到男人雙親已逝世的答案。
果然啊。
嘖,小可憐。
怪不得那時逮著他喊媽呢,原來是想媽了。
許昔流這一刻決定原諒男人當初的離譜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