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昔流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心想,終于走了,臉上裝出來的笑都快繃不住了。
他看著反派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回轉身,俯身下來,伸手撩開垂落下來的絲絨桌布,握住里頭秦罹的手,試圖把人拽出來,輕聲道:“他走了,辛苦你了,你現在還好嗎......”
話說到一半,許昔流忽然聽到身后傳出一道喊他的熟悉聲音:“許醫生!”
他身體一震,某種來自身體的本能反應,促使他反手把剛握住的男人的手又給甩到了里面,下意識地還伸腳把人又往里踢了踢,隨即一把把桌布落下,再度直起身子掛上完美笑容。
里面的秦罹:“......???”
他看了看自己被青年果斷甩開的手,又看了看被踢了一腳西裝上還印著一點鞋印的肩頭,黑眸再度難以置信的睜大。
......居然又這樣!
而外面,趕來的張力氣喘吁吁的。
“許醫生你還好吧,我剛剛在外面看見秦章遠過來了。”張力解釋。
他原本是一直跟著許昔流保護許昔流安全的,但是在剛才,自家老板帶著許醫生走了,到了這邊自助餐臺的位置,張力瞥了一眼,看見老板和許醫生相處融洽就自覺沒進來當電燈泡,而是守在了外面,順便交代了一下弟兄們。
誰知看見了秦章遠的身影。
要知道,老板和對方可是有仇的。
他焦急過來,卻只看見了許昔流一個身影。張力呆了呆,疑惑問:“秦總哪去了?之前不是和許醫生你在一起嗎?”
許昔流簡潔回答:“我沒事。”
“秦先生他去衛生間了,很快就回來。”
“這樣啊,”張力撓撓頭,還想和老板打小報告的來著,“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是發生什么事了,剛才看秦總和你在這,我怕打擾到你們就沒進來......”
許昔流聞言疑惑。
打擾到他們?
他們有什么可被打擾的?
旋即他又想起桌子底下還在苦苦蹲著的男人,明明馬上就要出來了卻因為一個意外又被迫蹲了回去。
他想,你再不走的話,你老板可就要把這筆賬記你頭上了。
張力一無所覺,看見餐臺上的的飲料眼睛一亮,過來火速喝了一杯:“這有飲料啊,可渴死我了,外頭的酒不敢喝,飲料就沒什么了......”
許昔流眼見著這傻大個在秦罹蹲著的地方來回晃,底下男人露出來的半只皮鞋肉眼可見的僵了僵,又委委屈屈勉勉強強的收了回去,不由失笑。
他現在肯定是不能要秦罹出來的,估計秦罹自己也不愿意,被下屬看見鉆桌底,肯定丟臉,對方又是一個極度驕傲倔強的人,肯定不會允許自己丟這份臉,實際上剛才許昔流把他摁進去,都是趁對方不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