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
秦罹還想說什么,但被青年一個溫和的眼神止住。
某種直覺讓他一下子就閉上了嘴。
許昔流自己一個人到了衛生間,臉上完美的笑容這才落下來,眸底滿是羞怒,半晌,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昨晚雖然瘋狂,但是秦罹其實挺小心的,沒有弄傷他,只是操勞過度有些腫,他自己能感覺得到。
他盯著手里的藥膏看了片刻,還是伏在洗手臺上,自己慢吞吞上了藥,又洗了洗手,才出去。
秦罹看見青年好好的出來,這才放下心。
他也沒繼續提上藥什么的激怒這只易害羞的小狐貍,只是決定吸取經驗,下回對方睡著的時候自己悄無聲息地給對方上藥,省的對方自己來累到。
就攬著人:“廚房做了飯,吃吧。”
許昔流應了一聲。
兩個人慢吞吞又黏黏糊糊的吃過午飯,這才收拾齊整,去了老爺子那邊。
上午的時候對方又來人過來催過,但許昔流疲憊睡著,睡的正香,秦罹給擋了回去。一而再再而三,當兩個人到的時候,秦老爺子坐在桌子正中,臉色很不好看,視線在秦罹身上頓了頓,又落在許昔流身上,重重哼了一聲。
即便一句話沒說,也能讓人聽出來他的不滿。
這絲不滿對著秦罹,更多的也對著他。
許昔流從從容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跟著秦罹坐下來,自然而然大大方方的看過去。
和他想的一樣,秦家的這位老人長的很威嚴周正,依稀能看得出來年輕時的俊朗,和秦罹有幾分相似。掌權多年的威勢在對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哪怕年邁,那種骨子里透出的壓力依舊不少,甚至因為歲月的沉淀更重。一雙眼睛還是很精明,甚至許昔流覺得,自己從門口走到這里,身上已經被對方來來回回掃射了好幾遍了。
然而這種蒼老的威勢,在身邊男人坐下的時候,很快就消弭了幾分。
不是沒有了,而是相對減弱了。
秦罹自從踏入這里,受心情影響,俊臉上就沒什么表情,陰陰沉沉的。黑眸沉冷,低氣壓十分駭人,老爺子身上有的威勢他身上一分不少,甚至因為更年輕,手段更狠,而帶著絲干脆利落的狠戾。
他來了只干了兩件事,坐下,身體擋住老爺子看向許昔流的審視目光,順手給青年倒了杯熱茶。
看也沒看主座上的老爺子一眼。
比起祖孫倆,更像是針鋒相對的陌生人。
許昔流目光瞥見主座上的秦老爺子見狀更氣了,吹胡子瞪眼。
很明顯,這匹老狼壓不住年輕的頭狼,已經要無能狂怒了。
他唇角輕勾,借著喝茶水的動作掩飾了一下。
男人不說話,秦老爺子憋了又憋,還是忍了,因為這種經歷不是沒有過,對方來了在這坐了五分鐘,他一句話沒說等對方服軟,結果到點了男人直接走了,再次來的時候就是下一年。
他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慢慢道:“自己在外住的怎么樣?”
許昔流聽了嘴角一抽。
很好,一來就是個大雷。
男人在精神狀態非常差的時候被趕出去是人盡皆知的事,對方在山莊那些天,受瘋病折磨都快不成人樣了,這老爺子居然第一句話開口是問這個?身為祖父,對親孫子不說特別關心,也別踩人痛處吧,他不相信對方不清楚男人的境遇,哪怕問一句午飯吃的什么都比這個好。
果然,下一秒許昔流就感覺身邊人的低氣壓更低了一些。
秦罹斂著目光,語氣嘲諷:“挺好,身體健全,沒死。”
許昔流嘴角又勾了勾,沒吭聲。
他眼觀鼻鼻觀心地喝著男人給自己倒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