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這些綁匪們意識到是許昔流身上帶的東西一直在起作用,忽然,不知道撞上了什么,車猛然一停,旋即許昔流聽見綁匪粗魯的罵聲,還有由遠而近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和干練的說話聲,隱隱約約的:“請配合調查。”
是警方!
許昔流心里一喜。
前面綁匪們在開車,他周圍也坐了兩個綁匪看著他,只是這兩人剛剛在看路疏忽了他。許昔流屏住呼吸聽周圍警方靠近的腳步聲,在腳步聲及至車前且兩邊綁匪反應過來要來遮掩他的存在時,許昔流立馬敏捷起身,一拳一個,綁匪始料未及被揍了個徹徹底底,拳拳到肉和痛呼聲立刻引起了外面警方的注意,在前面綁匪被警方牽扯,周圍綁匪還沒反應過來為什么他是醒著的時候,許昔流先發制人立馬拉車門跳車。
在他從車里出來的那一瞬,有人飛速上前立刻護著他退后。
外面明朗的光線刺的一直在昏暗車里閉著眼的許昔流眼睛酸痛,瞇了瞇眼。
隨即,他聽見了一直被緊張的自己忽略的巨大轟鳴聲,后面不遠處,一輛直升機降落,卷起的氣流吹動許昔流發絲微亂,他看見門打開,從直升機里踉踉蹌蹌奔出來一個高大身影。
許昔流心里一緊,立馬迎過去。
他從沒見過秦罹那么驚慌失措的樣子,對方一直都是沉穩的,運籌帷幄的,哪怕發病時痛苦難抑骨子里也是居高臨下的。可此刻卻像是剛從公司里趕過來一般,冷厲的黑眸泛紅,西裝都亂糟糟的,挺直的脊背有點佝僂,顧不得形象,過來的時候還差點被腳下的碎石子絆倒。
“溪溪!”
許昔流趕緊上前一步接住人,觸碰到對方的那一剎那,就被整個人摟進懷里,力道大的許昔流骨頭都泛著疼。
但他一點沒掙扎,放松,像是整個人陷進這個懷抱里一樣,掌心輕輕拍著男人后背,一下一下,狀若安撫。
“秦罹,我在呢,沒事,沒事。”
從被綁架到找準時機暴起逃脫,許昔流一直都是冷靜鎮定的。
但是這會兒見到秦罹,被對方如獲珍寶的擁進懷里,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許昔流竟有點鼻酸。他抓著秦罹的衣服,半張臉埋在對方的頸窩間嗅著對方的氣息,低聲呢喃:“沒事,都結束了,別擔心。”
“溪溪,溪溪......”
秦罹好像不會說話了一般,從得知許昔流被綁走,到一邊追蹤定位一邊聯系警方一邊調用秦氏頂樓停著的直升機直接追過來,眼睛一直盯著閃爍著定位的屏幕,頭痛欲裂,腦子里翻江倒海滿是恐慌與撕碎一切的嗜血情緒。
直到看見青年敏捷的從老舊面包車里出來,看見對方被保護著朝他奔來,似乎只有抱著這個人,叫著這個名字,才能感受到一點失而復得的真實。
驀地,秦罹倏然放開許昔流,轉而紅著眼把人從上到下摸了一遍,眸底恐慌一瞬:“有沒有受傷?在里面有沒有受傷??”
許昔流聽見男人發顫的聲線與莫名有點抖的手,連忙一把把對方的手摁住。他知道這一遭對方受驚嚇了,就一個勁的安慰,順便打斷對方的胡思亂想:“沒事沒事,真的一點事情沒有,我裝的暈,他們沒對我做什么......”
許昔流順著對方視線看見了自己手背上幾道劃痕,起了白痕,還有兩道劃破了皮肉以至于成了血痕,有細小的鮮艷血珠冒出來,被白皙的皮膚一襯,相當猙獰。
他愣了愣。
這大概是剛才在里面揍綁匪時不小心劃的,也不知道劃哪了,據許昔流自己僅有的一點印象,那個老舊面包車里面也很舊,車座都有零件暴露出來。被綁走,又順利逃脫出來,只是被劃傷已經很好了,許昔流很滿足。
但很顯然他眼前的男人不是這么想。
許昔流看見秦罹眼底翻涌的陰鷙情緒,神情不由柔和起來,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帶著安撫的意思:“這個沒事,只是劃破皮了而已,回頭碘伏擦一擦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