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意“”
季澄意直接摘了耳機,又鎖了手機。
不打算再給藺謹獨回消息了。
這人太膩歪了。
越回越膩歪。
季澄意跟藺謹獨說還要再忙兩天,其實他只忙了一天就回國了。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晉城,而是去了臨城。
臨城是北方的一座三線城市,這邊氣溫低冷,霧霾嚴重。
哪怕是正中午的白天,也灰蒙蒙的很顯蕭條。
季澄意坐在車里冷眼看著這座城市,忽然想起這是他第二次來臨城了。
第一次是媽媽抱著他來的。
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嬰兒,根本不記事。
而他之所以知道自己來過,自然也不是媽媽告訴他的。
是他后來在收拾媽媽遺物的時候看到的一張照片里知道的。
照片上的他在過百天宴,小小一只被父母抱在懷里,身旁還圍繞著笑容和藹的外公外婆。
小小的他笑的很甜,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里綴滿亮晶晶的光。
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季澄意看到那張照片時已經十六歲了。
彼時十六歲的他和百天的他對視,覺得照片里的一切都是諷刺。
他很想把那張照片燒掉,但想想還是留下來了。
因為他知道,媽媽之所以會留著那張照片,并不是因為她還懷念某個畜生,只是因為那張照片里承載著她初為人母的喜悅和美好。
哪怕這份美好被染上了污點,可她仍然覺得小小的季澄
意就是上天送給她最好的禮物。
所以季澄意把那張照片留下來了,但把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都剪掉了。
他的世界只有媽媽。
媽媽的世界也只有他。
“季總。”身邊傳來關蘊的聲音將季澄意從灰暗的回憶長河里拽出來。
季澄意轉頭去看她,嗯”
關蘊提醒他,“我們到了。”
季澄意愣了愣神,后知后覺地發現車子確實已經停下來了。
他嗯了聲,推開車門下車。
車子停在派出所門口,季澄意下了車就徑直走向派出所門口。
因為關蘊已經提前跟警方交涉好了,所以季澄意一進來就被帶去見趙濱了。
趙濱已經等在審問室了。
他本以為約見自己的是律師,結果門板被人從外推開之后,卻看見一張讓他很意外的臉。
他愣了兩秒,隨即又笑出來,“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我親愛的弟弟啊。”
季澄意一副沒聽見他在說什么的冰冷模樣,兀自走進房間,又拉開一張椅子在趙濱面前坐下。
他坐姿隨意,面色沉靜,一身云淡風輕的矜貴氣質和他面前形象邋遢,笑容不屑的趙濱形成十分鮮明的對比。
“你好像很開心。”季澄意緩聲開口,聲線清潤如冷玉。
趙濱還是那副笑臉,“當然開心,你不會以為那姓藺的找幾個不痛不癢的破事就真能把我送進去坐牢吧”
季澄意“當然知道。”
他看著趙濱,“聽說你關到晚上八點就可以走了,所以我來恭喜恭喜你。”
趙濱哼笑“少假惺惺啊,有屁放。”
季澄意自然也不愿意跟他多待,很直接地問他,“當年你和趙恒鑫管理公司的時候一共挪用公款一億三千八百六十四萬,這些錢你們花的還舒服么”
趙濱臉色白了一瞬,隨即又恢復自然,“你少誣賴人,誰挪你那破公司的錢了”
季澄意笑了笑。
關蘊直接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資料證據,一條條讀出他和趙恒鑫動用公司賬戶轉錢的精準日期和錢數,以及收款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