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片刻后,他還是妥協地放下手中的早餐,目光穿透輕柔的光線看向他,“嗯,綜藝和聊天記錄我全都看完了。”
雖然還是很不可置信,但藺謹獨從來都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所以他花了一夜時間去看他和季澄意的綜藝片段以及聊天記錄。
他在找他和季澄意相愛證據的同時,也在找丟失的那部分自己。
畢竟任誰知道自己可能丟失了某樣東西,大概都會不可抑制地心底一空吧。
昨晚藺謹獨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被那種漫長而濃烈的空虛感給包裹住了。
腦子里從來都是各執一詞的理智和感情也都不約而同地催促著他,要找回什么,要想起什么。
可最后,藺謹獨還是什么都沒找回來。
他快速瀏覽著那些被剪輯的很高甜的綜藝畫面,以及那黏黏糊糊的聊天記錄,卻總有種在窺探別人隱私的錯覺。
雖然他十分明確地知道,綜藝畫面里的人就是自己。
給季澄意發出那些黏糊消息的人也是自己。
可他還是沒有絲毫的代入感。
但不可否認的是。
在那段他不知道時間里,他確實有在好好地愛著季澄意。
甚至很愛。
這讓藺謹獨更加好奇了。
因為他太了解自己了,他很清楚如果季澄意真的能讓利己主義的自己愿意花費大量時間去花進心思愛他。
那那段被稱為愛情的時光一定對他自己很重要。
所以藺謹獨很迫切地想要找回那段記憶。
他在綜藝和聊天記錄中找不到答案,干脆出門去找自己比較相熟的一位心理醫生了。
心理醫生告訴他,他沒有遺忘那段和季澄意的記憶。
現在之所以會想不起來,是因為記憶里的人足夠重要。
重要到在出車禍被撞擊的那一瞬間,就被他大腦里自我保護的機能給主動保護起來了。
藺謹獨問他什么時候能想起來。
那醫生也只模棱兩可地回答說,等大腦神經覺得周圍環境足夠安全的時候自然就想起來了。
季澄意并不知道藺謹獨一大早就開車去看心理醫生,不然肯定又要擔心了。
而現在,他只是看著藺謹獨的眼睛問他“然后呢”
藺謹獨遺憾說,“然后我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
見季澄意明明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失落垂下眼睫,
藺謹獨心口一疼,口中忙補充“不過我會努力的。”
季澄意看著他,他有些想去抱抱藺謹獨,可想到現在的藺謹獨可能并不習慣他的擁抱,就忍下了。
最后只抬手摸了摸藺謹獨蓬松干燥的頭發,“沒關系,你這幾天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藺謹獨沒動,由著他摸,然后問他“之前的我是不是很喜歡被季總摸頭”
季澄意收回手,不答反問“為什么這么問”
藺謹獨淡笑出來“因為我并沒有抗拒。”
他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其實并不喜歡我媽摸我的頭,但為了滿足她黏人的母愛,我都由著他了。”
跟昨天相比,季澄意今天的心情已經沒有那么低落了。
所以他愿意跟藺謹獨好好說話“我之前也沒有摸別人的頭的習慣,覺得那樣很不尊重人,但為了滿足某只大型犬黏人的愛,我也由著他了。”
藺謹獨抿唇笑起來,“季總是在說我是狗么”
季澄意看著他,“我沒有說藺總,我在說藺謹獨。”
雖然兩者都是藺謹獨。
可藺謹獨卻很明白,季澄意在故意用稱呼來區分失憶前和失憶后的自己。
雖然藺謹獨確實少了一部分記憶,可心底還是有被區分對待的不爽感。
不過他并沒將這點不爽表現出來。
因為他能看得出來,季澄意還在生自己的氣。
這也難怪,任誰面對能清楚記得所有人和事卻獨獨忘了他的愛人,應該都會生氣吧。
藺謹獨自覺理虧,但又不太會哄人。
最后只端起兩份早餐笑笑說,“我們還是吃早餐吧,不然等下涼了。”
吃完早餐,季澄意準備去公司了。
臨出門前,他跟藺謹獨說,“藺總上午還是在家補覺吧。”
藺謹獨確實有些累了,聞言自然點頭“嗯,你到公司給我發消息。”
他說著,身體下意識俯身湊近,在季澄意嘴角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