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舟抓著主食盒子的指尖瞬間收緊,與此同時,他那雙隱藏在黑發之間的耳朵也在卡萊德斯沒有發現的地方一點一點變紅,直到最后,紅到仿佛要立馬燃燒了起來一樣。
他能說,他不僅看過,而且,那圖畫故事還是他本蟲畫的嗎
那必然不能
所以,裴喻舟在勉強吞下口中的食物之中,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沒有。”
“這樣啊,我本來還想說那里面主角雄蟲的耳朵跟您的小貓獸很像。”
裴喻舟尷尬地笑了笑。
能不像嗎
他本來就是從自身取材的。
如果他知道這個細微的設計會引起他這位鄰居的注意,并且還會被對方當著自己的面提起的話,那他一定不會畫那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貓耳朵了
裴喻舟沒有說話,試圖用沉默來結束這個令他窒息的話題。
而他對面的雌蟲,不知道是看穿了他的不自然,還是別的,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也不再提起圖畫故事,轉而開始說起了他小時候養過的一只黑色的小貓獸。
同樣的經歷總是能夠瞬間拉進兩蟲之間的距離。
而當
話題終于不在自己身上之后,裴喻舟的情緒也隨著卡萊德斯輕柔的聲音逐漸沒有那么緊繃了。
后面聽得入迷的時候,他甚至還能夠主動開口問上一兩個問題。
而卡萊德斯自然也是知無不言,特別是在提到軍區的時候,甚至還給裴喻舟科普了好幾個雄蟲從星網上無法查閱到的知識點。
這種能夠提取素材的話題也讓裴喻舟暫時性忘記了緊張。
一頓飯到最后,除卻最開始的尷尬和不自然,后面對于裴喻舟來說,只要不再來上一次,也可以算的是上融洽了。
“今天真的是麻煩您了,等以后有機會,我也邀請您來嘗嘗我的手藝。”卡萊德斯站在門口笑著看向裴喻舟。
灰色的針織衫,順毛的黑色發絲,配合著從玻璃外面打進來的金色陽光,讓雌蟲看起來就像是校園中溫潤如玉,不管何時都彬彬有禮的溫柔學長一般。
然而,就在裴喻舟將門關上,雌蟲自己本身也轉身的時候,幾乎是瞬間,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就重新變成了一條直線。
他這位鄰居在說謊,而且還不止一個。
對方公寓內的生活痕跡表明這位雌蟲搬過來至少有一個星期了。
對于一個正常雌蟲,這個時間內怕不是早就已經將整座城市的抑制劑領取點給完全摸清楚了,但是他這對鄰居卻完全一無所知。
而且,卡萊德斯還發現,這位斯諾先生的公寓內,除了他帶過去的那些貓獸東西之外,似乎并沒有什么貓獸生活的痕跡
已經回到自己房間的軍雌打開光腦,一點一點在隔壁的公寓上打下自己所發現的標簽。
之后是小貓獸。
在之后,就是公寓的蟲族,那位斯諾先生本蟲
虛擬屏幕前,卡萊德斯不自覺地就回憶起對方推開門時那股明顯的仿佛來自森林深處的冰雪氣息,還有后面,在聽他講故事時愈發明亮的黑眸。
眼睫微垂,雌蟲一雙深紅色的瞳孔之中因為虛擬屏幕上的光而泛著細碎的光芒。
隱約遮擋了他原本的瞳色,也讓蟲無法讀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最后,窗外的陽光隨著太陽的轉動一點一點爬上他的指尖。卡萊德斯才輕輕舔了下唇,隨后指尖點擊屏幕,慢慢打下標簽
有警惕性但不高,比較單純,也有點好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