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坐在床上思考了片刻,隨后,在系統疑惑的目光中,直接起身進入了臥室內的淋浴間中,站到了那明亮到仿佛能夠將蟲的所有想法都照清楚的鏡子面前。
然后,他就明白了系統當時為什么說他脖子上的痕跡更多了。
紅色的痕跡在冷白的皮膚上看著有些可怖,但是更多的,則是帶著絲奢靡的味道。
光是看著那深紅色的痕跡,裴喻舟就仿佛再次聞到了那抹潮濕的玫瑰味。
那被大雨打落的玫瑰花,表面上看起來比誰都清醒,比誰都理智。
但是內里卻已經被雨水完全浸滿,浸透,沾染得一塌糊涂,帶著一股完全的混亂感。
作為一個漫畫作者,裴喻舟習慣性地就給這抹信息素的味道帶上了設定。
然后他就發現,腦海中的畫面更是揮之不去了
慌亂之間,裴喻舟打開水龍頭,想要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可是當他將手指放到冰冷的流水上時,他又不自覺想到了那蒙在酒紅色眼眸上的一層水霧。
“嘩嘩”
水流還在從水龍頭口不斷涌出,不一會兒就占據了洗手池的一半。
但是雄蟲卻沒有將它們潑到臉上的想法,也可以說,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打開水龍頭的真正目的。
奇怪
太奇怪了
是因為卡萊德斯的信息素同樣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嗎
鏡子面前的雄蟲神情麻木,眼神在嘩啦啦的流水之中也開始逐漸渙散。
痕跡。
紅色的痕跡。
酒紅色的
雄蟲完全浸在冰水中的手猛地拍向了額頭。
在水面溢出洗手池之前,回過神的雄蟲急忙將水龍頭關閉,只是就在他準備拔出塞子將水放走的時候,恍惚之間,他好像又看到
了一抹隱藏于白色之間的紅。
裴喻舟的心跳下意識停止了一瞬,直到他看清楚那只不過是他放在旁邊的牙膏▎,雄蟲才慢慢松了口氣。
真的是瘋了
明明幾個小時之前他和卡萊德斯還是單純的朋友,但是現在
雄蟲轉身逃一般從浴室中出來,他快步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冰水,企圖通過冰水的刺激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不小心溢出來的水立馬就浸濕了他的手,就像是圖畫故事中塞繆爾被尤納斯浸濕的指尖,也像不久之前,被他強硬塞到雌蟲嘴巴里的自己的手指
“”
裴喻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第一次,從小被母親教育不可以罵人的裴喻舟有了想要說臟話的沖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安靜的光腦突然就開始震動了起來。
有蟲在這個時候給他發送了通話申請
“砰”
裴喻舟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盛滿冰水的玻璃杯放到了桌面上。
只是緊接著,他不知怎么的,又將玻璃杯拿起,將里面的冰水一飲而盡。
隨后,他快步走回臥室,在路過系統的時候,后者不知怎么的,原本的小黑豆眼睛突然就變成了兩個大大的感嘆號,
宿主,你
“不許說話”
裴喻舟拒絕了系統的發現,緊接著拉過旁邊的被子將對方的發現給完全遮擋住,最后才深呼一口氣,接通了那一直響個不停的光腦。
然后,單方面開啟的視頻中,裴喻舟微微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淺棕色的眼眸,
“晚好,貝羅特閣下,請問之前的合作,您考慮得怎么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