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看破他的尷尬但不說破“自然結現在天還沒亮,你的生物鐘怎么開始對抗起來了”
“其實我每天都這么早起。”
“起這么早干什么”
“三省吾身。”
似乎胡說八道也會傳染,楚究也開始說廢話,“三省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這本不該是資本家的思想境界,“當然不是,我有什么特長,我能為公司做什么貢獻,我要怎么和公司一起進步。”
“那么有覺悟,老板讓你當”
郁南立刻表忠心“那不行,雖然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現階段我還只是想忠心耿耿地當好一個士兵,不敢謀權篡位。”
“”
郁南很滿意自己這套說辭,明了態度表了忠心,也不知道對年終獎的數額有沒有提升的作用。
楚究作罷,人各有所長,胡說八道這一塊,他是永遠贏不了郁南的。
車子開到了教師公寓,天光微亮,小區的路燈已經滅了。
郁南剛下車,電話就響了,是張鵬打過來的越洋電話。
郁南放松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他站在原地抓著手機不敢接,但又想快點接,瞪著手機瞪得眼睛都酸了。
楚究“快接啊。”
郁南抬眼,頂著一張著急到有點委屈的臉,連聲音都帶著哭腔,“你幫我接,我有點不敢,我害怕。”
郁南終于理解,在手術室外苦苦等候的家屬,終于看到醫生走出手術室時,一擁而上可都是干瞪眼哆嗦著嘴說不出話來,都是醫生先開口解釋。
想知道結果,但又害怕知道結果。
楚究接起來,沒說話,打開揚聲器遞給郁南,郁南閉了閉眼,連呼吸都不敢了。
那邊也是安靜得可怕。
半晌后,才傳來張鵬帶著哭腔的聲音,“喂。”
郁南快速眨著眼,清了清嗓子,盡量平靜道“在呢。”
“成了,”張鵬說完這兩個字之后,沉默了好久接而大哭,“玉玉手術成功了,成功了,國內醫生一開始說有三成,后來到這里醫生說只有兩成,我女兒回來了,我女兒太勇敢了。”
郁南緊緊捏著手機,手在抖,憋了很久的眼淚終于任性了一把,不再聽犟脾氣的自己操控,唰唰往外流。
“我都說沒事,我一點都不擔心,好了,我再睡一會兒,一大早把人吵醒煩不煩,掛了,別哭了,丟人現眼,穩住東方古老國度的神秘感。”
郁南像個精神分裂一樣,流著眼淚裝著若無其事,關鍵現場還有個觀眾,這個觀眾還是自己的老板。
哭著嚷著的張鵬被逗笑了,含糊著罵了句臟話之后掛了電話。
郁南也罵了句臟話,楚究遞了包紙巾過來,郁南也顧不上形象,撕開紙巾十分丟人現眼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胡亂擦拭。
理智告訴他不能再掉眼淚了,但他今天的淚腺一身反骨,根本不聽使喚。
最后一張紙巾用完,郁南的眼淚還沒止住。
二十幾年攢起來的臉就在這時候丟光了。
楚究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著如果把他抱在懷里,這樣他應該會好受一些吧。
他剛伸手,郁南開口“臥槽,太他媽丟臉了,你能不能轉過身去,年終獎我可以少要一萬塊,但你得把這事兒忘了。”
楚究收回手,聽話地轉過身,正好看到了拐角處有人經過,他瞟了眼,是頌帕善格潘。
楚究收回眼神,轉回身,沒再猶豫,一把將郁南摟入懷中,埋到他耳邊低語“忘了可以,但郁總,今晚的煙花滿意嗎。”
郁南點了點頭,“嗯。”
“那能不能跟郁總討個獎”
“什么”
“抱我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