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逐漸干涸的血污。
“拿槍那個人的,腦袋被他打開花了,他救了你一命。”張春海崇拜的看向愣頭青。
他崇尚武力。
“大哥,謝謝你,謝謝你。”左煌哲嘴角哆嗦著,恨不得立刻抱住愣頭青的大腿。
“不用謝我,是方先生的意思,我是他手下,一切聽他的,他讓我救誰我就救誰。“愣頭青面無表情,指著方子海說。
“方先生,謝謝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該怎么報答你?”面對方子海,左煌哲的表情放松了很多。
兩人畢竟是熟人,熟人之間好說話。
“煌哲,你平常很老實,怎么舉刀了?萬一砍到脖子上就是殺人,你娘怎么辦?”方子海的話像是埋怨,又像是試探。
他把左煌哲的舉動說成殺人?什么意思?
“先生,你不知道,子彈從我耳朵邊飛過時,我特么的嚇得快要尿褲子了,不殺他,我怎么活,為了我自己活下去,就一定要殺掉他。”左煌哲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狠毒。
他把殺手射向方子海的子彈,說成射向自己的奪命子彈。
他把自己對方子海的救命之恩,說成方子海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正反之間,大有乾坤。
“以后怎么辦?”方子海問。
“先生,雖然我和娘結了賬,其實還準備回去的,出了這種事,加上府里又死過兩個人,我害怕。先生,你說他們為什么殺我?我現在回去還會不會有人繼續追殺我?我不敢回去,我想先在這里躲一躲,你說行么?”左煌哲沒了主心骨。
“先在這里也行,咱們一個地方出來的,這是我兄弟,我讓他替我罩著你。”方子海指著愣頭青,假惺惺的說。
“方先生,我不白吃白喝,我有力氣,我可以在碼頭上找個活干。”左煌哲趁機提出要求。
“這好說,讓他給你找個就行。他叫臧南,比你大幾歲。”
“臧大哥。”左煌哲抱拳。
愣頭青點了點頭。
這時,后面跑來一個男人,是張春海指給左煌哲看的幾個陌生人中的一個。
那人半蹲在方子海身邊,伸手擋住嘴巴,在方子海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我有事先回府了,你在這里住幾天,干活的事找臧南。”方子海對左煌哲說完這句話,急匆匆跟隨那個陌生人離開碼頭。
左煌哲借著目送方子海的機會,把他從前到后、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一遍。
方子海穿了一身很隨意、很樸實的衣服,上衣口袋方方正正,很大。
右邊那個,鼓鼓囊囊的,螺貝殼頂端的夾角若隱若現露在口袋外面。
他在離開時,下意識用手摸了摸口袋,確保這個海螺安好無恙。
傍晚時分,左煌哲借著買點雜七雜八東西的借口,獨自一人回到租住的屋子,告訴張秦氏他下午在碼頭見到張春海,找到了一份工作,暫時搬去和張春海住。
張秦氏歡天喜地,兒子找到工作,自己準備以后幫人縫縫補補,母子倆都有薪水,在海邊的日子算是安定住了。
“娘,我剛找到活,這一段時間可能回不來,您一個人小心點,不要泄露咱們的行蹤。不管誰問,就說逃荒逃到這里來的,我隔三差五回來看看您。”左煌哲反復交代。
監視他們的殺手已經死了,想要重新認準、找到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是,在沒有排除危險之前,他必須小心謹慎。
“放心孩子,娘知道該怎么做。”張秦氏安慰兒子。
母子分手后,左煌哲直奔張春海的駐地,一個兩邊靠墻壘著兩個長長大通鋪的屋子。
張春海是這里的老人,一句話,給自己弟弟找了一個最靠邊的位置,緊挨著他。
晚上,海邊的生活單調枯燥,除了喝酒沒有別的事可做。
兄弟兩人盤腿坐在炕上聊天。
聊了沒多久,張春海睡意上頭,他打了幾個哈欠,蒙頭大睡。
左煌哲靠著土墻,閉上眼睛,回想下午發生的一切。
五號卸貨碼頭,兩個相同的海螺。
百合花用自己生命傳遞出來的情報還是泄露了。
方子海看懂了麻將里面隱藏的秘密。
他是通過誰拿到的接頭用的海螺?
他是什么人?
如果他以海兔的名義出現,未來將會出現一個非常可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