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有貨?”老七吃完最后一口,冷冰冰的問。
他的表情,除了冷,沒有任何變化。
“我出錢,你出貨,老七的規矩道上人都知道,沒必要問我怎么知道你有貨的吧?”左煌哲坐在老七對面,光棍的說道。
“既然知道我有貨。就該知道這次的貨很值錢,五千法幣。”老七左手拿起紙袋,右手食指中指彈著紙袋口,紙袋發出咚咚咚的清脆彈響聲。
“我看看,”左煌哲從兜里掏出朱平塞給他的錢。
那些錢,當時沒數,朱平搜刮了所有的,有大額的,有小額的,左煌哲當著老七的面,一張一張數。
“一共四千八百五十元,哎,只差一點,真遺憾。”左煌哲懊惱的低下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的眼角,偷偷瞥向老七。
“阿七先生,打擾你了,我,我,真不好意思。”左煌哲放低自己的姿態,用誠實博取同情。
“為什么要尤家的資料?”阿七冷不丁的問。
左煌哲連接芯片搜集阿七的資料。
他本來沒抱什么希望,茫茫人海中最普通的一個男人,不能彪炳青史,不能遺臭萬年,就很難搜索的到,比如像李躍龍那種貨色。
然而,阿七的經歷把他嚇了一大跳。
阿七,本名鄭雨田,出生日期不詳,林夕市人,父親在尤氏設備從事造船,母親在尤氏家族紗廠紡紗。1937年,尤氏設備擴張生產時,在新設備安裝過程中觸電身亡,尤氏家族為了避免擴大事態,當天逼迫其母離開紗廠,一年后其母因為沒錢治病去世。
阿七一年內痛失雙親,性情大變,憤而加入當地血殺聯盟。因其個性耿直不惡,敢于拼命,人送外號拼命七郎,又因專注殺富濟貧,深受血殺聯盟成員敬重,后成為聯盟重要骨干,在趕走RB侵略者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為了報仇。”左煌哲找到能和阿七引起共鳴的話題。
“為什么報仇?”阿七依然很冷淡。
幾年里經受的磨難,已經把他從一個性情溫和的男人變成一個冷漠男人,無欲無求,無喜無悲,只有憤怒和反抗。
“我的未婚妻,曾經在尤氏紗廠呆過,五年前被軋死了。”
紗廠發生事故的頻率很高,左煌哲的話根本無從考證,卻能引起阿七發自內心的悲憫。
“給你了。”阿七一甩手,把袋子扔到左煌哲懷里,騰出的雙手摟走桌子上所有法幣。
他一聲不吭,離開涼粉店。
左煌哲的芯片里面雖然可以查到尤氏的主要資料,其中詳細的、牽引事件發展趨向的具體環節,卻是需要從阿七找到的東西里面獲得。
拿著用錢買來的重要資料,左煌哲在一處無人的地方,卸掉臉上所有偽裝,恢復本來面目,回到自己在錢府的住處。
他簡單看了一遍尤氏家族的資料,再把東西藏好。
然后,趁著錢沐童還沒察覺他從犬也那里已經回來,又偷偷溜出錢府,去往螺殼王的住處。
“兄弟,你總算來了,走,看看你畫的東西,現在變成什么樣子。”螺殼王異常興奮。
他秉承祖宗的工藝和傳統,做出來的工藝品本來以為已經是驚世之作,但和左煌哲的一對比,缺少的靈性、造型和寓意,不是一點點的差距。
“螺殼王的美名名不虛傳!”左煌哲挑起大拇指。
螺殼王賦予了他的作品以生命和光彩。
“兄弟,這些貨已經全部被人訂走了,明天起貨收錢,我告訴你,買主都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出手大方,這次咱們賺大發了。”螺殼王從抽屜里面拿出一個已經準備好的信封,里面裝著客戶留下的訂金。
他是按照兩人事前約定好的三七,第一次一次性把該歸屬左煌哲的全部交給他了。
“給,兄弟。”螺殼王把信封塞給左煌哲,順手拍著他的肩膀說:“趕緊的再畫一些出來,在你畫出來之前,我繼續做現在這樣的,咱們兄弟一起發大財。”
“行,不過我明天要去碼頭一趟,等我回來了再畫。”
“成,你先忙你的,忙完了記得咱們的事。”
“放心,大哥。”
螺殼王塞給左煌哲的信封里面裝著六千法幣,除了還給朱平的,還能剩下一千多一點的樣子。
這筆錢,左煌哲連同他得到的易容裝備和手槍,一并裝進一個藤條箱子,趁著還有時間,第二次溜出錢府,趕往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