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喜歡的。”
“小雛菊種子是姐姐問我要來,親自種在窗外,說喜歡它們的顏色,來日開了定要簪來戴,一天一朵比起首飾發釵,姐姐更喜歡簪花可花才開,姐姐就”
姜年大慟,突然給崔芄身后的屠長蠻跪下“我知你今日來是為暗探,不用了,我要報官我姐姐之死必不是什么意外,是他殺”
崔芄垂眸,之前姜年幾次欲言又止的難過表情,和現在一模一樣。
姜年捂著臉“我姐姐姐姐大概是知道可能會發生什么意外的,她曾同我說過,不管發生了什么,都不要聲張,為了娘,為了這個家,讓我乖乖的,負起我該負的責任,讓我發誓,用娘和她的性命逼迫我答應,我才可姐姐不應該這么死,她不應該死的這么不明不白,求官府重查”
屠長蠻
這,這就成了不用好言相勸,也不用惡形威壓,這么簡單么
他以往做事,從沒這么順利過,從沒這么受尊敬過。
這崔郎果然邪門
既然姜家報案,接下來就是官家的事了,崔芄并沒有順勢留下,以工作完成的理由告辭。
屠長蠻簡單料理了現場,送崔芄離開,感覺不送一下,他為數不多的道德都不允許。
一邊送,還一邊遺憾,屢屢看過來“你說你這么聰明,怎么想的干這行,但凡往正道上走走,不就能出人頭地了”
崔芄提袍跨過門檻“聰明,于貧窮者未必是好事。”
屠長蠻一噎。
崔芄“人生在世,不過一碗飯,一身衣,一張床,出人頭地還是默默無名,不都是這么過”
屠長蠻
是啊,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末等階級出身,再聰明又能怎樣,爬到頂,也不過是世家附庸,所言所行,無一不被要求符合世家的利益,言不自由,身不自由,人不自由,并不一定能像現在這樣自如開心。
是開心吧
崔郎似乎并不排斥接這種活,還很愿意體驗,幫助不同的事,不同的人。
走的也是真瀟灑,真什么都不管了
不能吧那為什么這么積極地幫忙難道不是有所圖難不成還真是個熱心腸,所有幫助提點都只是順便
屠長蠻想不出其它可能性,只能被迫接受是崔郎人太好了。
不對勁
他拍了拍頭,這回遇到的事不對勁,看到的人不對勁,自己也不對勁。
但事實無法磨滅,崔郎所言皆有根據,只是為逝者入殮,就發現了這么多東西,怕是仵作也沒這么大本事,他很少真正佩服什么人,上一個佩服的,還是十三郎。
“算了,先查案。”
屠長蠻搓搓手,開始盯案子,只要能搞好,都是功勞
當然崔芄給他的信息,他是不會隨意說的,比如灼娘子有男人這個事,他在姜宅一路問話,從管家下人,到族人母子拼湊著灼娘子這天行程,什么時候起床,身上裝扮,臉上表情,都做了什么,行程如何安排。
她的確跟一個主顧約好,那日在郊外姜家花場看貨,主顧姓王,是位老主顧,平常生意來往頗多,關系稱得上不錯,但王主顧那日在花場并沒有等到人,很多下人都可以作證,王主顧從未時中一直等到了酉時末。
可灼娘子是早早用完午飯,巳時末走的,姜家花場并不遠,騎馬過去約摸半個時辰,跟王主顧約的未時中,為何提前那么早出發
大概率是也約了別人。
她想在見王主顧前,把這件事完成。
她可能并不是被誰攔住,而是早就提前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