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長蠻沒從他的回話里找到什么疑點,事實上這個人的行為完全符合他的職業特點,粗查之下的確和灼娘子沒有任何關系,連面都沒見過,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這個凌永很聰明,很懂得怎么回話,且一定隱瞞了一些東西。隱瞞的這些東西比較曖昧,絲絲縷縷,似乎又能和灼娘子的事合上
本人問不出,就沒法查了也不看看這長安城是誰的地界
屠長蠻開始了胡攪蠻纏,作威作福,欺壓鄉里那一套,以他的人脈,能查不到這個凌永到長安后每天都去了哪,干了什么連他每天底褲什么顏色都能問出來
坊間百姓不由叫苦,怨聲載道,有些事真不記得了誰又惹了這條瘋狗
屠長蠻完全不以為恥,他就是這么干事的,怎么的吧罵人也挺累的,真的,口干舌燥,火氣沖天,推懶驢上磨也沒這么拼,誰又能體會到他的辛苦以為他不想和和氣氣把事了了么,可你和氣了,別人就不配合,想要速度解決一件事,就是得兇得厲害
辛苦大半天,一口水沒喝著呢,就偶遇了邁著大長腿,悠哉悠哉經過的武垣。
屠長蠻猛的一拍腦門,崔郎真是神了不必刻意,好好干事,機會必來,機會這不就來了
“十三呸,中郎將”
屠長蠻一個箭步沖過去,給武垣行禮,在對方皺眉提問為何街邊這么亂前,先低聲來了一通匯報。
從與圣人行程敏感交迭的灼娘子之死,到查案經過,繼續查下去的必要,再到線索分析,他殺明確,嫌疑人野男人還沒找到,實在不行就從生過的孩子下手這絕對是個大殺器
他自認匯報簡潔明了,層次清晰,連今天在干什么,接下來要干什么,目標為何,全部分析的透透徹徹,這不得值得上司一個猛夸尤其提前準備告別儀式這個發現,堪稱業界了不起的亮點
武垣
簡直蠢的沒法看。
“你叫什么名字”
嗷十三郎問我名字了果然邀功姿態要帥崔郎誠不欺我
屠長蠻刷的并腿,行了個軍禮“屬下屠長蠻,乃是月前升功的兵曹,見過中郎將”
這次一定會被記住了
武垣
腦子壞成這樣,也不容易。
他目光中帶出些許憐憫“康氏的病,你可知曉”
“查過了,就是勞累成疾,內腑皆衰,”屠長蠻問過大夫,“大概活不過今年了。”
武垣“所以你認為,灼娘子的告別儀式是”
“必然和野男人有關”屠長蠻言之鑿鑿,“不是要弄死對方,提前祭奠,就是魚死網破,沒想著活,用來祭奠自己”
武垣
“康氏和灼娘子母女關系如何”
“自然是極好,”屠長蠻還嘆了一聲,“雖則女人性子,偶爾會有些小脾氣,可她們都把對方放在心上,都很牽掛關心對方,會注意不給對方惹麻煩,不讓對方擔心自己,再好的母女情也不過如此了”
武垣不想說話了。
屠長蠻卻很想說話。
有這個機會多不容易,怎么能不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