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這位幻彩工作室的老板付同是被一陣冷風凍醒的。
不同于過去每天從溫暖的被窩中睡到自然醒的體驗,不知道為什么16,床墊似乎失去了原本柔軟的特性,以至于將他從睡夢中回過神后,唯一感覺到的就是身體四肢的酸痛。
付同勉強睜開眼,然而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臥室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有些發黃的陌生墻壁。
他睜開眼望向四周,入目可及的就是擺放齊整的座椅。
稀疏的人流從他附近走過,一直穿過空洞的大門朝著停靠在附近的公交車走去。
顯然,這是某個不知名的候車室。
這甚至不是他熟悉的松市內城車站。
付同恍惚從椅子上坐起,因為無法想象自己究竟是怎么從家來到這個明顯不熟悉的車站,他最初一度以為這是什么其他人惡作劇,一直到他看清自己此時的模樣。
衣服袖口起了毛邊,手肘處不知道是不是過去的習慣導致衣服磨損,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事一個顏色相近、但實際布料與衣服本身截然不同的補丁。
因為經營著一個室內裝修工作室,本身也是個設計師,他的雙手不能說是好看,但也絕不可能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骨節粗大,指甲蓋里藏著黑灰,手指上甚至帶著細微的傷痕、按壓能感覺到明顯的痛覺。
這壓根就不是他的手。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付同鼻尖嗅到到清新的空氣后,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臭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付同感覺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略帶鄙夷的視線。
他茫然地四下張望,最終透過座椅金屬的反光,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付同伸手觸碰臉頰,金屬表面反射的流浪漢也跟著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幾近殘忍地和這位尚不知現狀的當事人說明真相。
“啊啊啊”付同幾乎無法自控地發出了一聲尖叫。
那壓根不是他的臉這一定,這一定是一個噩夢。
邊上,付同突然的尖叫聲顯然嚇到了附近路過準備乘車的居民。
同類高亢的尖叫對于人類而已往往意味著危險,于是這陣異常的響動也引來了車站里的工作人員。
最開始,車站的工作人員一度以為是候車室內出現了詭異怪物,第一反應就是哆嗦著撥通特異局的電話準備跑路。
然而視線跨越大半候車室看向正在尖叫的當事人,卻意外發現候車室內似乎并沒有發生什么值得出動特異局的危險。
因為在降臨日后的公交車大概也就是在固定的某片城區內行駛,一個外城八區的車站統共也沒幾輛車,除卻停放公交車的占地面積,候車室實際也就是一個不到五十平的小房間,看著實在小的可憐。
候車室并不大,于是車站工作人員的視線也得以順利穿透人群,看到那個正在尖叫的流浪漢。
真要說起來,由于外
城沒幾個教會不夠太平,流浪漢為了能自保一般都會來車站過夜,車站工作人員對那個正在尖叫的當事人甚至都能算是還是熟悉,他過去很多次都是看著對方當著他的面在座椅上過的夜。
可他以前也沒聽說這會兒正尖叫的那個流浪漢腦子有問題啊,怎么今天突然就開始發神經了
車站的工作人員把手機放回褲兜,確認沒有其他別的異常后這才滿臉郁悶地朝著付同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