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讓一讓”
隨著幾句叫喊,幾匹高大的駿馬從金陵城正門闖了進來,在朝陽大街奔馳而過,揚起一陣風塵,行人神色如常地避讓兩側,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坐在路邊茶攤飲茶的外地人見狀皺起眉頭,嫌惡地看著漂浮了灰塵的茶水,不耐煩地叫來攤主換杯茶。
攤主麻利地端上新的茶壺茶杯,哈腰點頭地賠笑道“不好意思啊客官,讓您受驚了。”
不明就里的外地人見攤主似乎并不埋怨方才在城內策馬之人,一邊續上新茶,一邊好奇地問了一嘴“剛才路過的那行人是什么來頭,竟然敢在天子腳下、皇城街道策馬不怕官府追究”
聽他們這么問,攤主就知道他們是外地來的,笑呵呵解釋道“幾位爺有所不知,剛才策馬過去的那幾個少年郎啊,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天家的幺兒。那位啊,別說在皇城街道策馬了,只要他高興,他在承天殿前騎馬遛彎都沒人敢說他半句不是。”
承天殿就是金陵皇宮里皇帝上朝的地方,莊嚴肅穆自不用說,而一個皇子竟然敢在承天殿造次,可見恩寵之重。
外地人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凝重道“身為皇子如此目無王法,將來豈不是要成為無法無天禍害百姓的紈绔”
攤主笑著擺擺手“這倒不會,那位主兒只是被寵壞了,行事張揚了些,其實心地還不錯,加上人長得也好,城中百姓就都由著他去了。”
外地人還是表示不理解,看著已經遠去的那一行人馬,質疑地嘀咕道“長得再好也不能胡作非為啊。”
說話間,那行人馬正準備經過金陵城里規模最大的那家青。青樓白日沒什么生意,里頭的姑娘不是在房間里休息,就是坐在憑欄上閑聊看風景。
原本幾位姑娘坐在樓上靠窗的位置看街上車水馬龍,不知是誰眼尖,看到從不遠處奔騰而來的一隊人馬,為首那個少年穿著青色錦衣,襯得他越發唇紅齒白,坐在高大的馬背上盡顯意氣風發。
見狀,姑娘們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隨著一句尖銳的“小殿下又經過咱們這里了”,原本還算安靜的青樓瞬間熱鬧起來,原本緊閉的閨房門窗紛紛大開。
年輕漂亮的姑娘們你擁我擠地靠在憑欄上、窗臺上,拿著帕子不停地沖底下經過的那個錦衣少年揮舞,嬌滴滴喊道
“小殿下,上來玩呀”
“小殿下,幾日不見,不知您有沒有掛念奴家,奴家可是想您想得茶飯不思,都瘦了幾斤呢。”
“小殿下別聽她的,她剛才還在房里跟我搶糕點呢”
更有大膽的姑娘,將帕子頭花,甚至身上的衣物扯下,朝底下那位少年扔去,笑吟吟道“小殿下,您可要接住奴家對您的愛意呀”
燕宴只是從樓下路過,猝不及防就一張散發著女子胭脂香味的帕子蒙住了臉,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受驚,趕緊勒馬停下,抬起手來將蒙在臉上的帕子拿下來,還未等他弄清情況,緊接著又從天上掉下許多女子的物品。
手帕,頭花,披帛,甚至還有女子的小衣。燕宴看著不偏不倚落在他肩上的粉色肚兜,白皙的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暈,不知所措地抬起頭來朝樓上看去。
樓上的姑娘見他看上來了,更是激動不已,發出比剛才更加夸張的尖叫聲。
“啊啊啊小殿下在看我他眼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