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宴沒想到赫連皋這么爽快就同意了,當場愣住,還是曹喜小聲催促他,他才回過神來,連忙道“哦哦,單于請。”
想到要帶赫連皋去吃飯,燕宴緊張中還有些小期待,激動得一路上不停搓著小手,在心里盤算著一會兒到了酒樓要點什么菜給赫連皋吃,才能將赫連皋養得白白胖胖。
他的小動作實在太頻繁,赫連皋走在他后頭,仗著身高優勢想不注意都不行。過了許久,他終于忍無可忍地出聲問“殿下是覺得冷嗎”
沉浸在各類菜肴中的燕宴冷不丁聽到赫連皋問他這問題,一頭霧水地轉過身去,迷茫地看著赫連皋“啊,什么”
看到少年這茫然的小眼神,赫連皋就知燕宴走神了,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孤見殿下一路上都在搓手取暖,可是覺得冷要不孤讓人備車吧。”
燕宴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做的小動作被赫連皋看到了,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不用了,走路挺好的,省錢,還能鍛煉身體。”
赫連皋狐疑地打量著燕宴,這個嬌氣的小皇子什么時候變得不嬌氣了但見燕宴堅持走路,他也懶得再讓人去備馬車,兩人走著出宮。
到了宮外,燕宴輕車熟路地帶著赫連皋去他經常去的酒樓。
他來到長安這段時間,除了早膳在營里隨便對付之外,午膳和晚膳這兩個正餐他都只吃酒樓的飯菜。實在是他被養得太精貴,一天三頓都讓他啃馕吃干肉的話,他實在不能接受,他還是比較習慣就著熱菜吃大米飯。
所以他這小半個月來,已經成為酒樓的熟客,而且每次來都出手闊綽,掌柜和店小二都記住了他,一看到他來,就馬上笑臉相迎,恭恭敬敬地將他請到樓上包廂。
燕宴很有身為熟客和東道主的覺悟,噠噠噠跑前面給赫連皋帶路,生怕赫連皋沒跟上,時不時還回過頭來看一眼,見赫連皋跟在后頭才放心繼續爬樓梯。
進了包廂,燕宴豪爽道“將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做上來,大魚大肉的最好”
店小二一聽,臉上笑開花來,哈腰點頭道“好嘞公子,您稍等,小的這就吩咐廚房做,盡快送上來給您。”
店小二留下一壺茶和一盤瓜子后就下去忙了,曹喜給兩人倒了熱茶,識趣地退到一旁伺候。
燕宴沒有一點坐相地靠在桌沿,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水霧氤氳,熏得他的臉都有些發紅,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赫連皋。
“這是我從南方帶來的頭茬洞庭碧螺春,是地方貢品,在民間可以說是有市無價,就連宮廷,每年也只有十來斤。父皇疼愛我,給我勻了兩斤帶來,帳篷里不好保存,我就寄存在酒樓里,每次過來泡一壺,您嘗嘗看好不好喝”
經過蘭延的描述,赫連皋現在在燕宴心目中已經是個窮苦慣了的小可憐,燕宴心疼他,就想將自己有的最好的東西分給他嘗嘗。
赫連皋在南國生活的時候,就聽說過洞庭盛產的碧螺春,只是那時他還不習慣飲茶,所以也不甚了解。但剛才曹喜倒茶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茶的香味。跟他印象中的茶不同的是,燕宴這茶聞起來不僅僅有茶香,還摻雜著花果的香味,十分宜人,又聽了燕宴的介紹,更覺得這茶可以品一品。
他謝過燕宴,拿起茶杯,先是聞了一遍,才細細地品嘗一口。
“很是香甜,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燕宴開心地彎起眉眼“是吧,您喜歡的話,以后有空可以經常來喝,報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赫連皋挑眉,不置可否“多謝殿下厚愛。”
就在他們品過茶后,店小二就端著菜進來了,一大桌的山珍海味,燕宴看得垂涎欲滴,赫連皋卻微微皺起眉頭。
等店小二下去,曹喜用銀針試過毒后,燕宴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菜,邊吃邊熱情地招呼赫連皋道“單于不用拘束,盡管放開來吃,多吃點肉,趁熱吃。”
面對著一大桌子菜,赫連皋有些遲疑,他們只有兩個人,卻點了這么多菜,未免有些浪費了,這讓節約慣的他一時不能接受。
“殿下點了這么多菜,是否有些鋪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