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黎掙開他的手,一生不吭地走到了窗臺邊,從煙盒里拿出了一支煙。
瞥到邱天桌上的藥盒,他只是把煙拿在手里,沒有點燃。
這似乎不是一個感動加激動之人該有的反應。
邱天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里打鼓
“怎么了”
剛才不還好好的
顧清黎倚在窗臺邊,背對著陽光,神色不明,周遭透著壓抑氣息。
邱天也漸漸收起了笑臉“你不愿意和我回帝都,那我就來濱城,不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嗎”
顧清黎低下頭,沒有情緒地笑了笑。
“你不要有負擔,”邱天走近一步,“我都想好了”
顧清黎聲線冷硬地打斷他“你胡鬧前,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邱天的腳定在原地。
他不理解,顧清黎在這形單影只,多一個人陪他,他能有什么意見。
直覺顧清黎接下來會說很不好聽的話,他不想聽了。
忙假裝清理桌面上的東西,扯開話題
“你不是要充電寶嗎在這”
顧清黎顯然不給他逃避的機會,說的每一個字像刀一樣在凌遲
“當初,家里的那些變故,我確實有所隱瞞。”顧清黎的半張臉都隱在帽檐下,停頓了會兒,再道
“但我最后和你說的那些,都是真話。”
邱天的臉色驟然發白。
一年前,杜家別墅。
緊鎖的雕花大門終于打開,蹲在地上好久的邱天,像摁開了開關,立刻站起來,重新注入活力。
天氣很熱,邱天的鼻尖出了很多細汗,兩頰也被曬出了紅暈。
杜清黎從里面走了出來,但并不走近,疏離地站在那。
許久沒見到杜清黎,邱天臉上不由自主地揚起笑容,緊接著,又有些埋怨地看著他。
月前,邱天和畫室的同學一起,參加了五臺山的寫真訓練營,需要離開帝都半個月。
可剛去山上沒兩天,杜清黎突然就不回他消息了。
他訓練營結束回來,連忙去學校里找到杜清黎,質問他怎么回事。
杜清黎說自己去國外處理了點事,太忙沒什么時間看手機。
邱天心里有些不樂意,有什么事忙到連回句消息的時間都沒有但統共也沒幾天,顧清黎確實眉眼有些憔悴,許是忙累的。
他便沒有再深究,而是向杜清黎伸出手。
結果,杜清黎問他要什么
邱天瞬間脾氣就上來了。
杜清黎常常跟隨著爺爺出國或者去外地談生意,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給邱天帶具有當地特色的冰箱貼。
邱天的冰箱上塞得滿滿都是杜清黎送的冰箱貼,都快貼不下了。
他以為,這已經是他和杜清黎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結果杜清黎忘得一干二凈。
邱天很少在杜清黎這里受到如此的怠慢,氣得把書本砸到他的身上,嘴里嚷著“再跟你說話,我跟你一個品種”
本以為杜清黎很快就會來哄自己,結果半個月過去了,眼看著就要到杜清黎的生日了,對方卻沒有一點消息。
二人在一起玩這么久,邱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越等越慌。
于是在杜清黎生日的今天,他親自來到杜家找他。
杜清黎素來好說話,過往只要他做錯事微微低下頭,杜清黎就會原諒他。
管家剛才出來說過,杜清黎不在家。
邱天一點沒信,他明明看到杜清黎的常用車就停在草坪上。
這一等,就等了一上午,現在可算把杜清黎等出來了。
杜清黎心情似乎不佳,眼瞼下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