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蟲雖然渾身臟污,臉蛋卻紅撲撲的,眼睛亮亮地看著寧柚。
盧克轉頭一看,霎時臉色發白
寧柚又怎么了
這位閣下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病秧子,上將大人走前千叮萬囑要他們看好寧柚,不能發生丁點閃失,寧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這位軍官要是興師問罪起來,怕是比曼戎家主還要恐怖百倍
他把安萊塞給安諾,跌跌撞撞跑到寧柚面前“閣、閣下,寧柚閣下。”小心翼翼,輕聲細語,“您哪里不舒服我馬上去叫醫蟲。”
兩個小雄蟲停止哭泣,也不打架了,手拉手走過來,滿身泥土地呆呆看著寧柚,目光充滿新奇。
“別擔心,盧克先生。”寧柚依舊蹙眉,聲音細細弱弱,“我只是應激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盧克愣道“應激”
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獸族的生理反應。
他們蟲族也會有應激一說嗎
“是的。”寧柚臉色蒼白,緩慢地深呼吸,“我對小雄蟲的哭聲應激。一聽見,我就心臟疼,腦袋暈,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嚴重的時候還會抑郁。”
“”盧克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原,原來如此。”
他表情更加憂慮,“那我扶您回閣樓歇下,過會兒還是讓醫蟲來”
話音悚然一頓,盧克立即站起,向寧柚身后的來蟲行了個禮。
兩個小雄蟲抬起頭見到他,登時手忙腳亂抹干眼淚,瑟瑟發抖躲進了盧克背后
寧柚“”
他狐疑回頭,軍雌的身影為他擋下一片刺目天光。
安格塞斯匆忙從基地回來,一身裝束仍是在軍中一絲不茍的模樣,但他似乎心情不虞,周身隱隱約約散發寒氣,令蟲不由哆嗦。
寧柚不怕他。
他從地上慢條斯理爬起來,拍掉手上的灰塵,掌心發紅。
佯裝倒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掌心在粗糲的地面摩挲而過,因此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安格塞斯目光在他兩手間短暫停留,突然捉住他的手腕,翻過來看。
那力度自然不容置疑,寧柚白白細細的手腕被他粗暴地捏在手中,顯得可憐又脆弱,輕輕用力就要斷了似的。
他有點惱怒地抽回手“你干嘛”
安格塞斯看著他,力度一松,輕而易舉讓他抽走了。
事實上他只虛虛地握著,看見雄蟲細嫩的皮膚上沾了一點灰塵,都像是要開始遷怒怪罪別蟲,更別說蹭破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他沒答寧柚的話,目光冷厲投向他身后的亞雌雌蟲。
盧克滿頭是汗,立馬連聲謝罪,怯怯懦懦地把身后兩個小蟲給牽了出來,僵硬地推到安格塞斯面前。
“上將大人,是,是這樣的。”
“公爵送回了安諾安萊,希望您和閣下照顧他們一陣到明年三月再送入幼蟲園內。”
安格塞斯“我知道。”
“你知道”寧柚叫起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在座的幾個蟲里,只有他膽敢這樣囂張和無忌地同曼戎上將大鬧,好像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