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楓拂動紗簾,像是一雙透明的翅翼,窗邊無聲地翩翩飛舞。
柔軟的絨被裹在身上暖融融的,無端令蟲有種被擁抱的錯覺。寧柚裹著被子坐在床上,視線從冒著熱氣的水杯轉移到端著杯子的軍雌臉上。
他表情很怪,像是看見不能理解的事情“為什么是你。”
端水這種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一家的主蟲來做了
“盧克陪著安諾安萊,”安格塞斯淡淡道,“走不開身。”
寧柚更奇異了“自己的弟弟自己陪,丟給別蟲是什么意思啊你。”
“”
軍雌很無奈地看著他,寧柚“哦”了一聲,好像恍然大悟“他們怕你。”
“安格塞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和他們相處的”
寧柚從被子里鉆出來,光著膝蓋跪在床面,傾身問床邊的雌蟲,“安諾安萊,管家盧克,還有侍蟲們,大家都很怕你,可你似乎不是一個吹毛求疵的蟲。”
他對軍雌的稱謂,已經不知不覺直呼其名,像是朋友一樣熟稔。
然而安格塞斯不這么認為,他知道,寧柚只是在變著花樣找他麻煩而已。
從雄蟲閣下的問題里,他聽出一點聽八卦看熱鬧的意味。
“躺回去。”安格塞斯道,“會著涼的。”
寧柚只半身穿了件襯衣。
房間里的智能動態恒溫系統在正常運作,偶爾發出細小的嗡鳴,將溫度調節成最適宜睡眠的度數。
他從來都不聽別人說教,曾經一度是那樣,現在仍是。他把層疊的被子捋開,一身單薄地跪立著,去拿軍雌手中的杯子。
安格塞斯移開杯子,上手按著他的肩膀,把他塞回被子。
“”
寧柚拗不過他的力氣,踢了幾下被褥無濟于事,悻悻地靠在床頭,任由軍雌俯下身來給他喂水。
舌尖觸碰杯沿那刻,他像貓兒一樣彈了起來。
“燙”
小雄蟲顫抖一下,縮在床頭,眼神怨怨看著雌蟲,微醺的臉蛋紅撲撲,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格塞斯皺眉,端起杯子放在唇邊抿一小口。
明明不燙,還放得稍微有些溫涼。
目光落在銀白發的小雄蟲臉上,一雙杏眼圓溜溜,眨了兩下就水光瑩瑩。
安格塞斯心中嘆氣,他知道寧柚又在找事情。
如果真被燙到,按照他的脾氣,定然是要立即大哭大鬧拳打腳踢的。
“真的燙么”他問,“可這頂多十五攝氏度。”
寧柚點頭“真的。”
他很可憐地吐出舌頭,含含糊糊“舌頭都被燙紅了,好痛。”
“是嗎。”安格塞斯沒什么表情,“那幫你吹吹”
寧柚“”
他再度彈了起來,杯子松松垮垮落下去,衣擺底下隱隱約約露出嫩生生的大腿,白得晃眼,膝蓋透出一點粉紅,連同他的臉頰也飛上兩朵霞彩,表情卻是一言難盡,好像聽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怪話。
這是可以隨便吹的
他以為他在哄小孩子
寧柚咬牙,這么會哄你怎么不去看你幾歲的弟弟
“你”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