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1,部署大樓。
會議室由上百張座椅和四面懸浮的顯示屏塊構成,工作狀態下的屏幕散發出幽藍的光線,將整個房間填充得沉悶寥闃。
空間偌大,可前后只立了兩蟲。
同為飛行軍種武裝雌蟲,周身散發的壓迫力在緩慢流動的空氣中較量勝負。
安格塞斯操作遙控器,調出一片畫面。
“米蘭斯星內部動蕩,三日以后開戰,在那之前你帶一、二支部隊支援,將普通蟲員就近轉移到空間站安置好。”
下達指令的時候,軍雌望著懸浮屏幕,聲音冰冷平靜。
他的狀態一如往常,然另一個雌蟲卻若有似無從喉間發出一聲笑。
“長官。”埃瑞森道,“不知是否存在必要,但我仍想提醒您的是,基地休眠期內,您有且只有一次臨時調度部隊執行任務的權限,沒記錯的話,米蘭斯也不屬于第三軍團的支援范圍。”
安格塞斯曼戎轉身看向他。
“現在屬于。”
只短短四字,便將埃瑞森的質疑全盤拋回。
深諳當權規則且擁有不容置喙的力量的軍團上將,沒有給下級留下一分一毫質詢的余地。
做法一如他走上這個位置的十余年,強勢者的沉默,帶來令人窒息的恐怖魄力。
埃瑞森“是,長官。”
他行禮,退出會議室門前,腳步立定,又調轉回來。
“安格塞斯。”他稱呼了軍雌的名字,神色輕松,“你有話對我講”
安格塞斯關閉顯示。
剎那,四周微弱光線徹底熄滅,軍事部署專用的會議廳內遁入昏黑,門外代表公務進行時的指示燈也一道掐滅。
安格塞斯抬眸,看向對面的雌蟲,這個曾與他一同,在18歲時從第一軍校畢業,進入他雌父的軍團的同級生蟲。能夠從軍校直接進入帝國直屬軍團的訓練蟲屈指可數,安格塞斯和埃瑞森是那一屆中的唯二。
在擁有相等功績的同齡蟲中,埃瑞森的級別已經足夠優越,但安格塞斯從破格晉升之后,不過多久就接手了雌父的位置,兩蟲軍銜有了分別,極少在私蟲場合交流。
埃瑞森看著立在暗處的純血蝶族。
安格塞斯曼戎在戰爭上的確天賦異稟,無論力量還是謀略,毋庸置疑與他雌父不相高下。從未有蟲違背他的命令,因為沒有任何理由令他們不計后果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妄為生事。
這個高等軍雌偏執,瘋狂,倨傲冷漠。他是天生的領導者,不近蟲情,注定孤獨,因此從不擁有軟肋。
埃瑞森抬起頭,面帶微笑“關于那位雄蟲閣下”他摘下軍帽,掂在手中,“安格塞斯,你實在是太緊張了。”
他在走廊的燈下,光與暗的界限被一道門模糊地分割。
蝶族在暗處抬起目光,面無表情地注視他,一雙深海藍的瞳孔毫無情緒波動。
好像對他來說對方的釁言不過笑話兩句,連駁回都不覺有什么必要。
“說實在的。看見你這樣,我真高興。”埃瑞森在亮的那端笑了一聲,“我們相識有十”他戴著純黑戰術手套,張開五指細數,“十二年了吧我從未見你像這樣充滿生命力。抱歉,我一直以為您會永遠死氣沉沉呢。”
“聽說,你將自己的信息從數據庫和匹配庫中一并刪除了。知道這件事之前,我還以為你從來沒有成功預約到任何一位雄蟲閣下。”
安格塞斯終于開口,“你如何聽說”
埃瑞森聳聳肩膀“下面的蟲。長官,你不知道吧。每一支部隊,都有自己屏蔽了上級軍蟲的隊內頻道。”
安格塞斯不關心他是如何從屏蔽了軍官的頻道里得知傳聞,看向他,神情冷冷“這與你毫無關系。”
埃瑞森嘆了口氣“怎會無關呢,曼戎上將。你要知道,我與你談論這件事的立場并不是作為同學,而是作為下屬,不希望我的長官依靠再生信息素度過每一次危機性命的精神力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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