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它陪伴以往的宿主進行任務當中,對它來說是最頻繁的重復性日常工作。穿越者初入書中世界,尤其在進入新地圖的時刻,因為難以適應環境而很容易心態爆炸,像雄蟲這樣脆弱的物種,持續性的心情低落或緊張可能危機性命。
然而寧柚穿來之后,看似動不動火冒三丈,生命信號卻穩如磐石。
房子著火他拍照,別蟲亂套他睡覺。說到底,他只是一個任務者,從不隸屬于這個陌生的世界,在不需要他扮演炮灰角色的時候,還是萬事小心才最合理。
結果,下一秒,寧柚皺眉“誰拖的地。”
“地面還濕潤,怎么敢讓蟲走。”他淡淡的,“是有心讓蟲踩滑么。”
系統
餐廳侍蟲全部倒吸氣
半小時前,卡澤家的小少爺大駕光臨,這位想一出是一出,頂著家族名頭在云上島一通頤氣指使,蟲們不得不臨時清場打掃環境。
本想著已經做得無可挑剔,沒想到,他的閣下竟然更難伺候難怪聽說這是赫爾納多卡澤鄭重其事的首次約會,這分明是找了一個秉性相投的伴侶。
“當,當然不敢,閣下。”領班站出來,滿面難為情的笑容,“半小時前清場才吩咐下來,前堂一部分的蟲手去了后廚備菜,所,所以剛剛才完成地面清潔”
生怕寧柚聽不明白似的,他又補充,“是卡澤先生的命令。”
他把黑鍋不動聲色拋給赫爾納多卡澤
這可是他絞盡腦汁想出的說辭,必然萬無一失。他的確沒說謊,原本就是卡澤來遲的緣故,導致侍蟲們上上下下手忙腳亂。眼前的閣下前來赴約,聽了解釋,總不至于去怪罪邀約的蟲。
寧柚歪歪腦袋,微作思考。
像是善解蟲意那樣,他沖領班的蟲點頭。
旋即,他道“那么,讓他自己來解釋吧。”
領班“”
不遠處,隔著一扇鏤空屏風,早早就將視線凝在他身上的雌蟲,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叩在桌面,最終放下酒杯。
他喚來侍蟲。
“先,先生。”侍蟲怯聲道,“需要我們去擦擦地嗎”他不太熟練說出這個詞。
的
從來沒見過因為地面不夠干燥而興師問罪的蟲
“不用。”赫爾納多起身,聲音輕快,“告訴閣下,請他等待片刻。”
不多時,寧柚抬頭,面前立著個樣貌俊朗的青年雌蟲。
“抱歉啊,是我的失誤。”他微微傾身行禮,極具分寸地向寧柚伸出一手,笑得靦腆,“我可以扶您過去嗎”
他比寧柚高不少,穿一身休閑襯衫,頭發梳理得整齊講究,氣質干凈明朗。低頭的時候,他身上那種貴族的特權感完全被弱化掉,取而代之是輕輕松松的鄰家氣息。
他分明比寧柚年長,卻并未讓他感到一絲一毫的壓迫。
寧柚抱著手肘,大大方方打量他,眼神像在欣賞一件新奇的商品,半分沒覺得在一個貴族蟲面前這樣明目張膽地觀察,有任何不妥之處。
寧柚沒想太多。
他只是很奇怪。
你們追星蟲到底有多失智因為完全預約不到雄蟲閣下、所以開始自欺欺蟲嗎
他默默地看著光滑地磚映出那一高一低兩截影子。
所以說。
既然都偽雄了,長這么高真的很不禮貌阿
四周侍蟲屏氣凝神,直到站在中間的小雄蟲開口道了一聲,“可以。”
外套袖子對他來說有些長,寧柚伸手的時候,袖口只露出一點玉潤指尖。
白絨絨的貓爪,軟軟地搭上雌蟲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