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秒,重新找回師父的氣場,道“我是謝爾蓋耶夫,我是凌鹿的師父你找我徒弟有什么事嗎”
對方的聲音緩和了不少“原來是謝老師,您好。”
謝爾蓋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又道“我估計凌鹿睡著了。我來接他回家。”
這人并沒有刻意提高聲線,更沒有故意壓低聲音,但不知為何卻帶著點兒讓人無法違抗的壓迫感。
謝爾蓋只覺得腦子有些發木,應道“當然可以。”
他完全忘了自己接起電話的原意,是想敲打一番對方,
對方道了聲謝,掛了電話。
謝爾蓋坐在椅子上,愣神想著自己到底是哪里聽過這個聲音還有那股壓迫感為什么也有些熟悉
不行,別瞎想了,等下這人出現了,自己一定要端好師父的身份,讓這小子知道小鹿不是孤苦無依的蘇醒者,小鹿也是有娘家
正想著,一輛黑色大車停在了街對面。
一位身材頎長的男子從后座走了下來。
這人,謝爾蓋不久前才親眼見過,半小時之前還用推崇至極的語氣提到過。
厲行洲徑直越過人群走到店里,將手搭在了凌鹿的肩上。
謝爾蓋的酒完全醒了,唰一下站得筆直。
馬主任也一個激靈,握緊了輪椅的扶手。
厲行洲對著眾人微一頷首,又對謝爾蓋道“感謝。”
說罷,他直接將熟睡的凌鹿打橫抱在懷里,穩步走出了這家煙火繚繞的燒烤店。
待厲行洲走遠之后,始終沒認出這人到底是誰只依稀覺得有些面熟的小丁,不解地盯著謝爾蓋“謝老師您怎么突然這個反應”
您剛才不還說要好好教育教育這人嗎
您的教育呢
謝爾蓋臉部肌肉抽了抽,緩緩坐下,和同樣一臉呆滯的馬主任對望兩眼,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靜謐的清晨。
陽光從窗簾縫鉆進來,在胡桃木色的地板上勾勒出淡金色的線條。
凌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和往常一樣的天花板,腦子里暈暈乎乎的。
昨天
昨天自己是不是在燒烤店睡著了
然后是謝老師他們把自己送回來了嗎
凌鹿又打了個哈欠,手摸了摸頸子
頸子被襯衫領口磨得有點疼。
估計昨天謝老師他們是把自己交給了小水壺,小水壺又將自己放到了床上,卻沒有給自己換睡衣。
唔,因為小水壺還不會給人換衣服嘛。
凌鹿如是想著,半閉著眼,在被子里拉散了小領結,松開了襯衫扣子,再摸索著解開了長褲。
他在被子里拱來拱去的好一會兒,總算把襯衫長褲都扒拉了下來,只留下一條小底褲。
自己的睡衣呢
哦對了,還在陽臺晾著呢。
那就先這樣光著吧,反正家里也沒人,還能方便地把尾巴放出來。
凌鹿一面想,一面趴在枕頭上,晃著尾巴又瞇了一會兒。
待地板上映出的陽光更明亮了些,他才決定摸下床,去外面的浴室洗漱。
他近乎光溜溜地走到門邊,打著哈欠拉開了臥室門
誒
誒誒誒
為什么厲行洲會坐在沙發上
等等這好像不是自己的公寓
這這這,這是厲行洲的公寓
因為擺設家具都一模一樣,所以自己弄錯了
凌鹿呆呆站在門口,一時忘了說話也忘了動作,唯有瑩白的皮膚,一點點從臉部開始變紅。
而他的尾巴,他一心想要藏起來不讓人看見的尾巴,此刻不受控制地在身后高高翹起,還炸開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