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洲十分坦然“是。”
凌鹿咬了下唇,帶著些許忐忑,又帶著幾分期待,小聲道“那你剛才說的,我可以當著你把犄角尾巴都露出來,也是真的”
厲行洲的唇角勾了勾“當然。”
凌鹿一下就笑得眉眼彎彎,連聲道“好呀好呀以后在你的公寓吃飯的時候,我就可以把它們都放出來了”
再也不用擔心尾巴不聽話地跑出來啦
他蹦跶到沙發邊上,高興得抱著靠枕在沙發上滾了滾
滾著滾著,他想起另一件事,又跳起來拽住了厲行洲的手腕“先生,摸”
得讓先生趕緊好好摸摸自己,才能讓犄角乖乖收回去呢
按著厲行洲把自己的小犄角摸下去以后,凌鹿出門了。
他先去了醫院。
和厲行洲早上說的一樣,陳雪已經做完手術了。她人還很虛弱,術后一直在昏睡,但確確實實是保住了性命。
見到凌鹿的身影,汪明遠一下就撐著站了起來,趙瑜則是直接跳過來,顯然都是有許多話要對凌鹿說。
不過,這兩人還沒排上號呢,凌鹿已經被聞訊趕來的院長和好幾位醫生截胡了。
須發皆白的老院長,激動得跟喝醉酒了一樣的滿臉通紅,連聲說這臺醫療艙和幾十年前一樣好用,這會兒功夫已經做了兩臺手術,操作起來也非常簡便,給出的診斷也精確無誤
當然,最重要的是,感謝凌鹿奇跡般地修好了這臺醫療艙。
周圍的醫生們也紛紛贊揚著,說這樣一來,那些做不了手術、救不了的人又有救了。
好不容易聽完了所有的夸獎和感謝,凌鹿這才有空隙和汪明遠他們說上話。
趙瑜雖然哭得太多外加一夜沒睡,兩眼發腫面色發白,但精神倒是非常好,把昨天如何在最后關頭才聽到“醫療艙好了”的情景,又是如何趕緊將陳雪送進去,再有汪明遠是如何在手術室外一直站著不動,全都繪聲繪色說了一遍。
汪明遠則是要沉默許多。在趙瑜不停念叨著“凌鹿不小鹿老師你真的太厲害了,原來你是這么優秀的機械師”“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謝你才合適”的時候,這高高壯壯、穿著機械假肢的男子,對著凌鹿深深鞠了一躬,眼睛通紅地說了聲“謝謝”。
凌鹿雖然聽過許多感謝的話,但從未被這樣行過禮。這么一來,他不禁有些呆,更加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只能站在原地,手不停擺著,嘴里嘟噥著“不,不用這么正式,我,我也沒做什么”
趙瑜過來拍了拍汪明遠的肩,對凌鹿道小鹿老師,你做了很多了。▄”
“要是這次雪姐真的沒挺過去”
“估計汪大狗恨不得也就這么去了。”
凌鹿不解地“啊”了一聲,心說原來汪明遠對陳雪隊長的感情這么深厚嗎
這邊汪明遠瞬間就紅了臉。
這人高馬大的士兵,有些窘迫地對趙瑜說“別別亂說”
“我,我我和你一樣的,我們都是都是擔心她。”
凌鹿在一旁更迷惑了,心說汪明遠雖然之前就不愛說話,但也不是結巴啊。
怎么突然就結巴了起來
趙瑜嘖嘖兩聲,道“汪大狗,不是我說你,都經歷過這種事了,你還裝什么裝”
“你不說,真當雪姐就看不出來么”
汪明遠聽到后面一句話,差點人都要站不穩,機械假肢都“嘎吱”了一聲,嚇得凌鹿趕緊扶住他,連聲讓他注意重心別亂晃。
汪明遠后來扶著墻站穩了些,盯著趙瑜,連耳朵都紅得要滴血“你,你說,她,她,她看出來了”
趙瑜“嗤”了一聲道“啊,換成誰都能看出來吧。”
“大概只有你自己以為自己藏得好吧。”
汪明遠這下人跟傻了一樣,直瞪瞪地看著前方,嘴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最后擠出來一句話“那,那,她”
這句話相當于只說了一個字,凌鹿完全沒弄明白汪明遠要表達什么意思。
可趙瑜卻聽懂了。
趙瑜又“嘖”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雪姐什么想法,不應該你自己去問她嗎”